骨刀呈弧形,构成刀刃的骨质极薄,看上去非常锋利。整体并不长,大概三四十公分,外表被一些脏稠而浓黄的皮肤组织覆盖。伴随着宁誉的呼吸,整把骨刀也像是有生命一般,表面一些覆有组织膜的细小小洞轻轻的排出气体,将刀刃表面吹出一些点点气泡。
当宁誉定眼看去时,他甚至看到刀刃上残留的一些鲜血正凝聚成点点血珠,流向刀刃的小洞当中……或者说,这把从自己身体内变异出的骨刀,正在吸吮着鲜血!
“这!”骨刀虽然诡异,但宁誉现在的第一反应却是‘别人的血正在进入自己身体,会有血液排斥’。想到这,一阵恶心感顿时从心里泛起。他靠在墙边,用力甩了甩右手臂,左手胡乱的在裤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纸巾擦拭起来。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擦一截因为受伤而外露在体外的骨头。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感,还是让宁誉头皮一阵发麻。
这一刻,宁誉的脑袋很乱,无数的想法从他脑袋里略过。他想到了昨晚的怪物,想到了那条插入自己颈部的血管,想到父亲母亲,想到学校……这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充斥了宁誉的脑海,就像团密密麻麻找不到线头的毛线团,让宁誉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无法恢复情况下最坏的打算……‘截肢’……
宁誉的擦拭根本没什么作用,刀刃上血液还是被小洞一点点的吸收。而这些血液却像什么灵丹妙药一般,让他感到身体的痛楚逐渐平缓,同时,一股异样的活力在身体内流淌开来。宁誉挽起衬衣看了看,腹部和胸口处一些因为受到男子殴打而青紫的伤痕正奇迹般的褪去,回复原有的肤色,其他一些破损伤口也开始了缓慢愈合……
没过多久,除了衣服上的一些污迹外,宁誉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和打斗痕迹!
在宁誉身体恢复的同时,那把从身体当中分化出的奇异骨刀就像是感应到外界已无危险一般,骨刀表面的稠状组织开始扩张,伸出树枝状的细叉把骨刀整个的包了起来。包裹途中,这些浓黄色的组织发出一种类似强酸销蚀物体的‘嗤嗤’声,缓缓的把坚硬锋利的骨刀融化成了同样的物质。刚融化完毕,这些呈液态的组织又自动的顺着宁誉右手臂铺开,颜色越来越淡,恢复成正常人的肌肉组织和皮肤,非常完美的补完了宁誉异变成刀的那三分之一外手臂。
这一切的变化,也不过短短的十来秒时间。整个过程里,宁誉就这样望着自己右手臂这诡异的异变,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地上还残余着男子被骨刀划伤而留下的那滩令人心惊的鲜血,宁誉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
“还好……恢复了。身上也没沾上血……”
“包!我的包!”
宁誉心刚安定下来,一个中年妇女近乎嘶喊的声音便从拐角处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丢包的那名妇女,已经不死心的跟着追到了这条死路巷口。她刚想靠近,却突然看见地上那滩醒目的血迹,‘哇’的叫了一声,顿时停了下来。
妇女的现身,也算是让思绪处于严重混乱状态的宁誉清醒过来,虽然右手臂已经恢复原状,但他还是无意识的把右手臂藏到了身后。看着一脸煞白的妇女,他草草的环视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被男子丢在地上的那个女式皮包,冲妇女笑了笑。
妇女望了眼举止奇怪的宁誉,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勉强的回了个笑容。她面对着宁誉,保持着一定距离一步三挪的靠到皮包处。
捡起皮包后,她又看了眼宁誉,战战兢兢的从皮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丢到这个年青人跟前,随后便像逃离犯罪现场一般一溜烟跑开,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留下。
‘还好是我,要是我爸,帮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你就算丢2万元在他面前他一样骂的你狗血淋头。’看着妇女离开的背影,宁誉摇摇头。调整心情之际,他顺手捡起地上的200元揣在了裤袋里:‘当是赔那袋鸡蛋糕吧。’
拍了拍身上因为打斗而沾染的灰土,走出巷子重新买了一袋鸡蛋糕后,宁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驾着电动车回到的家。虽然思绪逐渐清晰,驾车途中还一脸轻松样的哼着小调,但心里已经乱的像开了锅。想来想去,宁誉决定面对现实,他不准备把昨晚的怪物和今天的变异当做幻觉而无视。
‘发生的事就是发生的事,逃避也没用。’
一路上,宁誉这样告诉自己。在打开家门的一刻,他已经做出了两项非常务实的对策:“第一,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亲朋好友,包括父母。第二,虽然说有很多疑问,但目前最先要解决的是尽力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是不是和那个怪物有关,如果自己右手臂能生成这样一把骨刀,那下次就绝不能像今天这样,让这把骨刀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弹出。
换句话说,为了不惹出乱子,宁誉决定趁假期这段时间尽量待在家,少和人接触,他要了解并尝试掌握身体的这种变化。
拿定主意后,宁誉左思右想,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会招惹麻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