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漫天的血雾,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空气中腥甜的血腥味更是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这里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不过四十个左右的敌人,如今却血流成河,已经将深褐色的土壤都染成了红色。
但,这并不是最骇人的——比起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活死人”,以及散落一地的内脏,一点点的粘稠的鲜血,根本算不上什么。
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都被人以极凌厉的剑法破了胸膛。偏偏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死不了,脑子异常清醒地眼看着被抛出胸口的心,甚至还在跳动。
他们哀嚎着,哭喊着,抽搐着,那尖锐而刺耳的厉吼几乎要从扬州城一直传到京城去。有一些不甘心如此死去的,甚至妄想将已经离开自己的心脏抓起再塞进胸膛,那样也许,他们就不会这么痛苦的死。
“青莲教”扬州堂口的总堂主面色惨白,他浑身哆嗦着站在一地的死人中间,双腿间湿了一大片。对面这个小白脸,根本不是他们所料地那般不堪一击,相反,他根本是个恶魔,是个来自地狱最残忍的恶魔!
“你,你究竟是谁?!你们究竟是谁!!!”他吓得心肝寸断,声音因紧张的拔高而变得尖锐刺耳,好似被人掐住脖子吊在半空的小鸡。但对面的那个人,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声音般,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许久没有动静,少年看上去更像是睡着了。但这样压抑而痛苦的气氛,却让年近四十的总堂主浑身的肌肉全部紧绷,腹间的冲动又有些憋不住。他呼吸都已经快要接不上来,四周除了自己同伴们垂死的哀嚎,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忽然,一只扑腾着翅膀的乌鸦自年轻人跟前飞过,右手晃过一道残影,“叽——”一声痛苦而拉长地惨叫自胸膛发出,地上多了一具死鸟的残骸。总堂主再也撑不住,“咚”一声跪倒在地,双腿间再次湿了一片。
“不,不管你们是谁,求求你,别再杀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妄想和朝廷作对,更不会跟那些狗官勾结,做些猪狗不如的事,求大爷给我们一条生路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我回家啊!你也是人生父母养,总不能如此绝情,求您……啊!!!”
话没说完,一道如月般皎洁的光芒,狠狠穿透他的胸膛,锥心的痛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疯狂地抽搐起来。他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左手本能地抓起年轻人的剑往外拔,但不拔还好,拔出的瞬间,一阵更加揪心的痛让他差点直接晕过去。
不,不是真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拼死拔出的利剑,赫然带着一颗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不!!!难道,竟是他动手杀了自己吗?!他发疯一般地从那把剑上夺回心,拼命想再塞回去,但手忙脚乱了许久,却依旧徒劳无功。
他面色惨白,却发现自个儿连晕都没法子晕。太痛,痛到让人清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跳动,但却是在体外。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一把揪住那人的裤摆:“你……究竟是谁……”
“……”
年轻人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总堂主终于绝望了,他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努力的爬着,叫喊着,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再妄想对付眼前这个人。这个没有表情,没有声音,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情绪的人……
只可惜,他竟然到死都不知道杀了他的究竟是谁,就连下地狱在阎王跟前告状,都说不清!
少年长身玉立,黑衣如夜,除了满是血迹的手中剑还证明了他方才的举动,他整个人看上去和整个场景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层不染地衣裳,一成不变的神情,甚至连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端亲王府的世子墨晟,就这样站立当中,面无表情地听着这惊天动地的哀嚎。
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二公子墨风摇着折扇一脸的无可奈何:“我说青离,你说我们这样对付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虽然他们禽兽不如死一百次都嫌少,但是……但是也实在不用死得这么惨吧?说实在话,我,呕,我现在吧,呕,有点想吐……”
他说着,抬起眼。就见不远处那人好似聋了一般,根本毫不在意满地乱爬的“尸体”,只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掏出一块帕子,将剑上的血迹缓缓擦净,而后转过身来。
剑眉星目,都不足以形容他俊朗的长相,冷若冰霜,都不足以形容他残酷气质的一丝一毫。那对鹰一般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点的温度,紧抿的唇,则更让他脸上的细条变得明朗尖锐。他的浑身上下,处处透露出一个信息:冷。
不错,冷。冷漠寡情,六亲不认。只要惹到他,即便是朋友兄弟或是至亲,他都可以手起刀落,绝不留情。在京城享清福的那个皇帝给他的评价只有八个字:“第一绝情寡意之人”,因为绝情,所以冷漠,因为寡意,所以不受制于任何一个人。
“二公子,恕属下直言,是您自个儿使计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