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不止,蜡烛几乎被涌出的烟尘遮住了光芒。每一个人都在咳嗽,我猫腰朝着身后遁去,只有一个维基亚人跟着我走了过来,我没有看清楚是谁。奴隶们乱作一团,吵吵嚷嚷的你推我搡。
最前面的惊慌迅速的传到身后的奴隶,这些奴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约约地闻到了恶臭的气息,听见了前面的奴隶都在逃跑,他们以为矿井上的人派下来了最善战的士兵,而我们的战斗已经失利,于是这些人也掉头逃走了。
在被恐惧控制之前,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毫无惧意的战斗到死,但是等到恐惧如同洪水汹涌而来的时候,人们就崩溃了。人越多,这种恐惧的蔓延速度就越快。有时候人们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来了。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慌做一团。自顾逃命,就来不及多想,只顾自己逃走了。许多优秀的将军就是这么输掉自己的战役和名声的。
我遇到了一处水洼,pángbiān躺着一个倒毙的奴隶,我撕下了他的衣服,沾湿了水,绑在自己的脸上。这是我在河间地的时候。乔万尼教给我的,他说在劫掠村庄,烧毁田野的时候,就要这么把鼻子保护起来,不然烟尘会要了你的命。身后的那个维基亚人也学着我的样子这么做了一遍。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是那个叫做保尔的家伙。
“你的人呢?”我问他。“瓦兰王!”
“不要取笑我了,笨蛋!”保尔吼叫道,“你知道怎么跑吗?”
“我不知道。”
“那些烟你看清了吗?是往上飘,还是沿着地面飘的?”
“沿着地面。”我回答他。
“我也看见是沿着地面,”保尔说,“看来我没看错。那我们往高一点的地方走。”
“能活命吗?”我问他,
“晚死几个小时。”
我们一前一后的钻进了一个隧道,这里已经躲着三个奴隶了。这些人看见我和保尔的脸。惊叫着让我们原谅他们。原来这些人把我们当成了矿主的抓牙。我们把这些奴隶甩在了身后。穿过了隧道,然后跳过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跳到了对面的木头架子上面。下面的裂缝不知道有多深,丢一块石头之后只能听见它沿着石壁碰撞,听不见它什么时候落地。
架子的后面就没有什么人了,只是偶尔在岔路会遇到三五成群逃跑的奴隶们。有几个人询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有可能是井上的人要用毒烟熏死我们。这些家伙嘟哝着‘完了’,然后就朝着别的方向逃走了。
“你觉得吉尔会下令处决我们?”保尔问我。
“不会。”我直接把我对吉尔的印象说了出来。
“恩?”保尔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了解吉尔?”
让人知道我和吉尔有牵连,估计会被立刻处决的,奴隶们惊慌失措,只是一时的事情,回过神来,他们对吉尔的恨会更加的强烈。
“我当然认识吉尔,我是他两个儿子之一,他家的财产有我的一半。”
“混小子,”保尔说,“我是吉尔的亲哥哥,继承权在你的前面呢。”
“你不是瓦兰王吗?”我嘲笑他。
保尔笑了一下,“哈哈,那是鬼话,我是个假货,只是想拉你入伙。”
“我也是假货,”我对他说,“吉尔没有私生子。我可以跟你们一伙。”
“得了吧,”保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我知道我没有吓倒你,你也不会诚心的入伙的。上矿井之后,我们各自逃命吧。”
保尔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处长长的隧道。
黑暗之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接着是脚步的声响,人的形状逐渐的从黑暗里面显现出来:最开始是一个人,接着是他身后的三五个人,最后则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一大群扛着石矛、木锤、连枷和木枪的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是阿比分配到矿井内躲藏的几支奴隶部队中的一股,估计有一百人上下。
“怎么,”为首的那个黑人首领说,“你不是上井了吗?”
“矿主在升降梯那里把我们驱散了。”我说。
“我们失败了?”首领问道,“阿比死了?”
“阿比没死,”我好奇他问这个干什么,“他们送了毒烟下来,把我们驱散了。”
“哦,这样更好。”首领说,“看来他们是准备下井了。”
“胡说,他们送毒气来毒死我们罢了。”保尔说。
“你们耕种的民族,做农活的民族,如果牛马不听话、不干活,你们难道是直接杀掉的?”首领说,“烟气不过是削弱我们的东西罢了。他们这么做,就是说一定会进攻的。他们根本不是要调查,他们是要惩罚。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就好了。你们有武器吗?”
这个首领的举止和乔万尼手下的队长比起来也毫不逊sè,怎么会听从阿比的调遣呢。
“没有。我的匕首丢了。”我说。
首领回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立刻走出了两个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