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我隔尤里卡城这么近。”
“往南走十九维基亚里,就能看到尤里卡城的旧城,过了河就是新城。不过城镇已经死透了。”
“你说城镇死透了是什么意思?”
“死人多过活人。”阿比说,“就是这样。最开始人们以为这是一场风寒病,后来以为这是普通的瘟疫,最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小片干死的小树林露出了焦黄的颜sè,我勉强的辨认出了这是用作景观树的树苗。过去贝伊和富商每年都会购进这种树苗,用来装点他们美妙的花园。这种树几天没有人浇水,就会干枯致死,本来就是原产在罗多可的稀罕玩意,一旦没有人维护,沙漠是存不下这种东西的。穿越最后一处庄园的时候,阿比从一堆草垛里面找出了那个背包,把它抗在了肩膀上面。
“你下午来过这里了。”
“是的,藏好东西。然后回去看看你是什么人。”
一只松鼠从我头顶的树上快速的从树枝跳到了比邻的另外一棵树上。我们都好奇的抬头看了一下。
接下来好一会我们都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变得越来越冷,我总是想找个树洞休息一个晚上。不过在我看见了那个捕奴队之后,就知道一个人留在野外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虽然我不是太相信阿比,但现在还是跟着他比较好。如果阿比不怀好意,他能得到什么呢?我不会再纠结别人是好意或者恶意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人们可能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好意或者是恶意。最简单的方法还是揣测别人的动机,这样才能推测出别人的下一步动作。
那么,阿比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应该不是捕奴队的人,如果是的话,他刚才就会把我出卖,我是肯定逃不掉的。那他是谁?如果捕奴队不止一支呢。也许在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捕奴队,盗贼,土匪,游荡的旗帜,劫掠的武士呢?这种情况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而阿比可能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在走下一片碎石河滩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怎么都走不动了。河滩几乎是垂直向下。我除非滚下去。不然是不可能走到河边上去的。
阿比停下来观望,还无缘不顾的惊动了几次。把我拉到一边的树丛里面,显得过于小心谨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提醒吊胆的,我记得我在带领几个士兵穿越梁赞河的时候,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不敢渡河,现在这周围只不过有一群病怏怏的萨兰德人罢了,这些人谁都知道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用担心。
“等一会,跟紧我。”阿比说。
他猫下腰,快速的穿过了一片小小的树林,把包抱在怀里,遛下了河滩。一时之间,我以为他要离我而去,我四下张望,看看这是不是什么诡计,比如背后出来一个提着棍子的人什么的,但是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只有用力的迈出几步,想跟着他。那块斜坡堆着又细又密的小石头,过去我骑着马都敢冲下去,但是现在这却和高耸的悬崖一样让我犯难。不过我还是坐了下来,把手杖撑在前面减速,慢慢地滑了下去。
阿比跑过了一段石滩,躲到了河边的一丛乱草里面。这架势,就好像是在战场上躲避游骑兵一样。
一声凄厉的哨声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回头的时候,看见高高的河岸上面,一个黑魁魁的骑士,戴着灰sè的斗篷,肩膀上面挂着几圈绳索。
“快跑!”阿比站了起来,背后的包裹看起来大的惊人。
那个骑士勒马从河岸冲着我跑了下来,我感觉如同一座山垮塌了下来。
一时之间,我的手杖好像变成了剑,我本能的做出了步兵抵挡骑兵冲击时候的动作,压低腿,端平武器冲着敌军骑兵。但是阿比的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就如同铁钳一样把我往河边拽。这不是找死么?我过不了河的。
骑士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之后,反倒放慢了脚步,慢慢地朝着我们逼近。
“这是什么人?”我问阿比。
“捕奴猎手。”阿比说,我现在才明白了他的恐慌是为什么,“去河边。”
这一段路走得无比艰难,后面是玩着猫捉老鼠游戏的骑士,前面是一条必死的河。
在河边,阿比看了看月亮,好像在推测时间,然后他四下的探看了一下黑漆漆的河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事情。
那个骑士隔得很近了,他把绳子解开,似乎算准了我们逃不了。
“你们把自己捆起来。”这个家伙说的是维基亚话。“免得受苦。”
“大人,”阿比说,“我们是菲特村的人,并非逃奴。”
“都一样。”骑士说。
“我们村庄受尤里卡城保护。”
“让治安官来救你吧,杂种。”这个人说,“克里尔人都是杂种。”
这个家伙的衣衫闪烁着铁的光泽,幽蓝黯淡,如同死亡降临。
“杂种!”他最后骂了一句,准备抽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