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混账小子出来搅局,你们知道吗?那可不是个真少爷,他娘是河上的ji女她是个私生子”
“啊?”听者会假装做出好奇的表情,以求听到下文,“不会吧?”
“真的呐”梅尔家的女人点了点头,“在河上,三个第纳尔一次,熟客可以来两次。”梅尔家的女儿咯咯直笑,“很多年前那个阿列克谢留的种,嗨,谁知道是不是阿列克谢的呢反正阿列克谢这次去的时候,就被那个女人讹上了。要是我,我就一走了之,但是阿列克谢一看就是那种好骗的人,他就把这个凶狠的小咋种带回来了。你们也看见宴会上他多没礼貌了”
“原来如此”
“而且那个汤姆,我听说以前是个拉皮条的你说说看,多年前肯定就是汤姆把阿列克谢拉过去的”
“真的,”听者睁大了眼睛,“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上次卢卡西诺家吃了一个闷亏,你知道吗?我听了都好笑。卢卡西诺家的老头子还以为这个小子是多么大的来头呢,结果给他唬住了,还赔了一个伯克女俘虏去。结果现在他们知道了,那个维克托就是个私生子,在家里屁都不算,一定后悔死了。他们本来还指望巴结一下领主家的少爷呢,哈哈”
“是的,”梅尔家的女人笑眯眯的说,“看着卢卡西诺家的人哭丧着脸,可真有趣儿”
这种对话在酒馆里、在货仓边、在小麦磨坊里、在布匹行会中到处流传,到了后来,汤姆成了我的生父,而哥特则是我的旁门大伯,杰克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反正我可能是一切,唯独不是正牌的罗曼诺夫。这些传言让别人相信,我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花架子,是一个大家族身上的寄生虫,是一个赖着不走的混账。
这些日子里,汤姆新交了很多朋友,哥特则常常和工匠们议事,这两个人都被问及和我的关系,而我的名声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发酸发臭了。汤姆倒无所谓,他一开始就觉得我刻意变换身份是要吃大亏的。
哥特则让我以后少出门,少惹争议:“在罗曼诺夫堡的时候,你只是一个马房小伙,与世无争,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对你好。你可以学你想学的,没有人管你。现在你不该什么事情都掺和进去,你惹得争议太大了。自从你被当成私生子以后,我就觉得不对了,我会找时间去喝伯爵商量的,再这样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我只有每天去练习射箭,骑着铁脚练习越过栅栏。
杰克这个做得比我好,他能够越过五尺高的木栅栏,我却连三尺都越不过去,每一次我驱马起跳的时候,铁脚就会吓得后脚人立,把头撇到一边。有几次我都被向后摔下,脚拖在马镫上,被拖出去几米。
第一场雪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面,连着下了两场雪。
东部的冬天开始显露出肆虐的力量来。
某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弗拉基米尔在骂一个马夫,因为一匹马被冻死了。那匹老马还是前任领主留下来的,本来就已经老朽不堪了,在河间地的时候还受了惊吓,一有声音和闪光,这匹马就哆嗦个不停,挪不动脚步,早死和晚死没有区别。我知道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让这个马夫选择逐天减草料,让这匹马变得虚弱好早点死去,让饲养者早日结束痛苦,减少损失。
我甚至觉得这么做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没有什么大错。在冬天的时候,草料是很珍贵的。
我听了一会,似乎是弗拉基米尔有意要赶走这个马夫,所以在找他的茬。果然,不久之后,这个闷头闷脑的瓦兰马夫就耿了脖子,把帽子摔在了地上,说他不干了。这正合弗拉基米尔的意,他在伊凡哥罗德还有一整个班子,要来接管伯爵府邸。弗拉基米尔要在明年春天之前把所有的位置换成自己的人,然后让家眷们顺利地进住。
维基亚人不能随便的解雇佣人,除非佣人自己离开,或者佣人是契约奴隶。如果贸然解雇佣人的话,这些人有权利去城镇中心找护民官敲响大钟的,虽然我觉得在瓦兰科夫,护民官的权利根本无法与伊凡哥罗德相比。
那匹死马没用了,被人拴着脖子和蹄子,像是拉口袋一样的拖出了马厩。
那匹马的眼睛还睁着。我还记得我喂铁脚燕麦的时候,这匹饥饿的老马把鼻子凑了过来,想分一口。但是铁脚咬了它,把它赶走了。它的皮毛块块掉落,斑驳如同磨破的亚麻布。我记得这匹马兀自呆在墙角喘着气,饿的站不稳,提心吊胆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现在它死了,被三个男人和两头牛拉走了。
铁脚看见我来,打了一个喷嚏。我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燕麦,伸到铁脚的鼻子边,铁脚伸过头来闻了闻,却没有吃。
铁脚一直盯着那匹老马,看见它被拖着离开了墙角,消失在院子那头。
一大滴眼泪从铁脚的眼眶里面涌了出来,滴在我的手上。
“它没用了,”我摸了摸铁脚的脖子,突然感觉有点冷,“他没用了,铁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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