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端猛地扎进了长弓手们的后脑勺。
骨头片和脑浆溅shè了出来,那些跪在地上的长弓手的姿势没有怎么变化,只是眼睛猛然的扯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如同一具失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向前倒地。有一个人倒地后四肢还在痉挛地扭动着,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一名士兵掏出了匕首,一个个的前去抱起那些长弓手的脑袋,用左手抱起他们还温热的脑袋,右手割断他们的喉咙。
长弓手们的鲜血和脑浆很快就淌开了,并且流入了地面。
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已经下了马,哥布林捂住了我的眼睛。
父亲回过头来,对哥布林说,“老师,放开提米吧。有些东西他应该看见。”
“一个孩子不该看见流血。”
“不,”父亲摇了摇头,我看见他的眼睛冒着一股怪异的光芒,“该是时候让他看见流血了。我看见流血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提米看一看”
父亲对我呼唤或者不如说命令着,“看一看那就是我的世界,那曾是你祖父的世界,那也将是你的世界我们曾今遮住了眼睛说它们不存在,但是它就在那里看看提米看一看”
父亲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笑着说,“看吧看吧血淋淋的呐”
母亲站在一边,这时候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脸,把我的头板向她的xiōng膛,“大人”
“阿卡迪奥”哥布林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跟皇帝说,说你不准备再反对他了别再傻了你还在做梦吗!提米要死了艾德琳也要死了”
父亲看了的剑,又看了看远处死去的长弓手,我看见一股沮丧的神情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种悲惨的神情在连日的逃亡之中已经越来越明显,我在想,这是不是父亲正在发生着变化的表征。就如同从一个梦里面醒来的时候,人会忍不住的烦躁起来。
虽然痛苦,但是这个过程却非常的必要。毕竟,没有人可以永远生活在梦里面。
“阿卡迪奥”哥布林吼叫道,“不要再做梦了”
尤说啊,在过去有一个老人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栩栩如生的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些光荣的梦想啊,让这个世界变成理想的模样像是那些古老的经典里面描述的那样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就能赚到自己的幸福,人们用自己的梦想就能收获自己的未来。再也没有了苦难,人们和睦的相处。在chūn天的时候,男人们会和nv人们一起走到地头去看一看播种的庄稼;在夏天的时候,士兵们丢弃了铠甲和兵器躺在青青的田野里面酣睡;在秋天的时候,装满了熟透的水果的马车会驶进苏诺热闹的市集;在冬天的时候,老人们会在炉膛边给自己的孙子讲述那些再也不会发生了的苦难故事。
尤说啊,老人觉得非常的快乐,悠然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父亲曾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啊。从一开始,他以自己的善良为准绳支配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他曾经为拯救一个xiǎonv孩而奋不顾身;他曾经为拯救一个村庄而得罪亲友;再后来,他违背命令擅自出击只是为了拯救一些被别人抛弃了的难民;他从一个战场奔赴另一个战场从不停歇。做着这些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一切。这就是他的梦想。无数的努力最终都会获得回报,人们会得到一个更好的世界,也会得到一个更好的未来。
再也不会有老人在冬天的时候被冻死,也不会有nv孩在chūn天的时候无法穿着新衣在草原上起舞。这些是父亲的梦想,还是他的人生?或者不如说,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梦想?
尤说,突然,老人醒了过来;
战争来了又走了,但是和平却没有来。苦难来了又走了,但是幸福却没有来。梦想燃烧了又冷却了,但是最终实现它的那一刻却似乎永远不会来了。
尤说,老人不知道是自己化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化成了自己。
父亲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他的剑脱开了自己手,如同那个骑士的剑一样坠向了地面。
父亲的一生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吗?他所谓的努力难道真的只是在为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不断的苦难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父亲会选择醒过来的吧。
父亲站直了身子,迎着刺眼的光,看着远处的那些士兵。
是的,该醒来了。
父亲抄起了地上的宝剑,扭身骑上了战马,战马预感到了什么,不安的在地面上打着圈,躁动不已。父亲攥紧了剑。就这样,一人一瘦马,面对着这个不欢迎他的世界。
该醒来了。
即使醒来的代价,是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