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是后半夜了,他的腿被人打瘸了。
这时候,距离艾露恩的订婚舞会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明天下午,艾露恩和乌赫鲁的订婚舞会就将在全苏诺最大的落樱饭店举行。由于这次订婚涉牵扯到了库吉特人,所以显得尤为重要。苏诺的官僚机构一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用来宣扬斯瓦迪亚与它邻邦的和睦相处,所以他们对这场宴会给予了大力的支持----虽然这种示好在别的国家看来可能一钱不值。
6天以前,吉尔找到了祖父,要求得到资助,用来买下哈尔被人控制的债券。他觉得这样就能让他和乌赫鲁重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简单的债券手段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只是乌赫鲁家族实力的冰山一角。
他以为,所有人都为爱情都付出了全力,因而乌赫鲁已经没有余力了。所以他以为拿到10万个第纳尔就能追上乌赫鲁的脚步。但是吉尔不知道,他可能要付出一生才能得到的东西,有的时候只是某个父亲送给自己孩子的一份礼物。
祖父听着吉尔的叙述。
吉尔结结巴巴的诉说着自己的境遇。直到此时,祖父才知道吉尔喜欢上了一个商人的女儿---那个在舞会上一举成名的少女。
在料理完了父亲的麻烦后的日子里,祖父一直在城里面会见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在财政厅缴纳了部分税金、作为贵族义务的王室资助金---这种钱一般很少,仅仅用来表示对王室的承认和支持。同时,现在是个好机会,各种原材料充斥着市场,让各种物资的价格持续下跌,祖父在这里面看见了商机。以往价值300第纳尔的草药以及各种高产蔬菜的种子,现在只需要花250个不到的第纳尔就能买回来;而各种禽肉类的价格更是跌的离谱,这些便宜的肉类如果要囤积,就必须用盐腌制后风干,这造成了盐价的上升,甚至质量很低的维基亚井盐的价格都变得和以往的北海盐的价格不相上下。祖父的“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的买卖方式这个时候显示出了价值---他在春夏相交,盐价最低的时候购进了4千斤北海盐。此时除了用去1千5百斤腌制了大批便宜的肉类,祖父把剩下的2千多斤盐全部高价投入了市场,在短短几天之内把盐价拉回了正常水平,投机商人们纷纷猜测:“诺德来了什么厉害的盐贩子了。”
祖父的这种行为往往被老牌贵族们诟病,这些不治产业的家族即使饿死也不愿意跟商人争论物价。他们一直猜测,“祖父是一个木匠,当年背叛了自己的同胞来到了北方,跻身贵族之列”,他们经常传着这样的话,“你瞧,他到现在都不能像一个贵族一样守住自己的体面,他更像一个投机商人,统治的技巧可不是一代人能学会的艺术。”
很多天前,祖父刚刚听说了父亲被绑架的消息。那时他正好准备进苏诺城出售山谷的家俱、玩具、饰品、优质奶酪和精盐。在听说了这一消息后,他找来了老彼安文--他从诺德女人的口中听说了这个农夫以前的职业。他让彼安文选出二十个得力的农夫,把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货物运到苏诺去。祖父告诉老彼安文,山谷里的牛、马和骡子以及9架货车他可以任意调度,口粮按一人一天2斤小麦,牲口一头一天1壶料来安排。
听着祖父详细的交代这些事情,老彼安文知道祖父在考验他。的确,如何把一只二十人的小队伍带到一百多里外的城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里面涉及了住宿、伙食、路线、行进速度等等繁琐的事宜。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往往会让没有经验的带队者也不免手忙脚乱。但是老彼安文是曾带几十人爬涉几千公里把货物安安稳稳的送到别人手中的老骨头了。这点小事他并不放在心上,他一口答应下来,让祖父先一步出发,他随后就到。
当祖父和吉尔星夜赶往苏诺的时候,老彼安文干练的分类登记了各种物资,然后第二天一早就领着货车吱吱嘎嘎的走出了山谷,只比祖父晚一天半就到达了苏诺。这个时候祖父正在等待着父亲的消息,他和老彼安文一起忙乎着生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局势越来越明朗,直到有一天,父亲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年轻人回来。
祖父在新区租了一个货铺,交给老彼安文打理,这些天老彼安文的干练让他刮目相看,这种对业务的熟练程度几乎堪比去世的老管家。祖父觉得自己的家业有了更大的寄托,同时也责怪自己没有及早的发现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才。
那天祖父正在货铺里面听着老彼安文盘算着剩下的存货,以及这些天他们赚来的钱的总数,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如果算上用极其低廉的价格购进的物资,今年白鸽山谷的财政盈余实在是太丰厚了。就像已经提到过的,今年的粮食巨大丰收,让粮价跌倒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程度,当老彼安文把铺面里的东西全部售出后,就又着手往仓库中购进苏诺平原上出产的优质小麦、黑麦和各种农产品了。用老彼安文的话来说:“便宜的就像白送一样。”这些东西会被囤积起来,等到粮价上涨的时候再用来收割差价。
在那天的早些时候,祖父派人给金蔷薇的税务官家送去了6只最大的熏猪腿,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