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都有士兵驻守,我们难以靠近,于是我们找到了商行的周围,在一处布匹商行的后面,我们找到了一个正在搬进货物的货仓。货仓周围有十多个男人,光着上身背着箱子,在他们的身边,则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在点算货物。
两个瓦兰人化妆成了乞丐,前往他们的身边行乞,那个年轻人立刻捂着鼻子指挥周围的男人撵走他们。在这小小的混乱里面,一个瓦兰士兵把手里的弩上好了弦,准备从一边的窗户栅栏处爬上商行的顶端。我拽住了那个瓦兰士兵,从他手里拿下了弩,把它交给了守备官。
“这是什么意思?”守备官问我。
“你说过你要为你的领主复仇的。”我对他说,“复仇的时候到了,你敢复仇吗。证明你的忠诚吧。”
守备官拿过了弩,把它挂在了自己的背上,沉默不语地爬上了商行的楼顶,我遣散了几个瓦兰人,让他们回去找杰斐逊,留下了库吉特人在商行周围接应,然后我也爬上了商行的楼顶。
当我们两个人趴在商行的楼顶时,瑞泊莱特公爵的儿子正和自己的家人观赏着前面的表演。那个小男孩坐在父亲的肩膀上面开心的手舞足蹈,他的妻子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弯着腰看着自己跑来跑去的女儿,不时地伸出手去,抱来自己的女儿亲吻。
瑞泊莱特公爵的后背对着我们,这样的距离下面,没有道理射不中。
我们看了好一会,守备官迟迟没有动手。
“扣动扳机和辜负领主,究竟哪个更难?”我看着前方,对身边的守备官大人说道。
“他```他的家人在身边。”
他的家人会永远的憎恶哥斯莫男爵,也会憎恶哥斯莫男爵的封君哈劳斯皇帝。
“总比他和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好,”我对他说,“说不定他还能说出临终遗言,不是吗?想一想你家的领主,想一想他那被陷害进入修道院的小儿子,想一想他差点死掉的继承人。”
守备官憎恶地看了我一眼,“我害怕你,阁下。”
他扣动了扳机。
瑞泊莱特公爵的儿子如同断腿的板凳,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不停地抽搐,却没有发出叫声,那枝弩箭应该撕裂了公爵儿子的肺和气管。公爵儿子的妻子抱住了他的头,哭泣着向周围的市民求助,市民们只是惊慌地躲闪开,他们身后不明情况的人还在继续围上来。
“爸爸?”“爸爸?”
两个小孩发出了疑惑的呼喊声,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爵的小儿子在自己妻子的怀里缩成了一团。
血液从他的身体流出,就如同一只破裂的陶罐里汩汩地流尽了存水。
那表演着剧目的演员还在高声的歌唱。
“我亲爱的姑娘啊,我对您的忠诚,就如呼吸一样自然和轻松。”
“别蠢了,你永远不会知道忠诚有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