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心翼翼的捕捉贵族脸上的神态。
我试图去拜访几个我听说过的大波雅尔,但是他们的管家都礼貌的告诉我,大波雅尔们已经完成了提名。如果为此而来,不妨直接回去。最后,我只得走到了马市的尽头,来到了罗曼诺夫家族的驻地,询问一个老兵,罗曼诺夫家族的人去哪里了。怎么这几天都没有来,是否可以拜访尤里。
这个老兵讪笑地看着我,“你两只眼睛都瞎了?罗曼诺夫家族的男人一个都不在这里,他们出城打猎去啦!”
“打猎!”
我如受重挫。
“没错,过两天就是狂欢啦!有什么肉的滋味比得上自己的猎物!”老兵笑着看着我。用舌头舔着残破的牙齿和干枯的嘴巴,“想想那些抹着蜂蜜的野鸡、结实得像木头的麋子肉、整只的烤野猪、肚子里塞满蘑菇和胡萝卜的孔雀!我得把肚皮撑破才行!”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哥白尼正在看着一本书。
“罗曼诺夫去打猎了。”我对哥白尼这么说。
“恩。”学士没有抬头。“许多的王公都去打猎了,或许你也该去。”
“为何你这么无所谓?我只差一个波雅尔提名了,如今却眼看要功亏一篑了。”
“提米,成为贵族极为重要的素质,就是镇定。你要对自己有底气,你已经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在智力和交际能力上,已经不输给别的贵族了。但是你的心却还像个瓦兰兵营里的佣兵。你要知道,真的贵族,在最后一刻失败时,也能淡定自若,而佣兵则会情绪失控,举止失措。已经到了今天,你不妨耐心静待结果。”
“学士,我担忧的是很近的问题,你不要跟我扯什么长远的心态什么的。如果我能成为波雅尔,我就会有几十年的时间把自己收拾的像个贵族。如果我得不到这个提名,我自己模仿得再像,也不过是个平民。你为何不帮我想想更实际的办法。”
“更实际的办法?迎娶叶卡捷琳娜,直接就能成为波雅尔。这就是更实际的办法。”
“你知道这不可能。”
“是你自己选了一条最坎坷的路。你想证明你谁也不需要、自己就能成波雅尔、不用成为任何人的附庸,这很好啊,你的祖父就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么做的话,你得在战场上死许多次,你得在各个王公和贵族中间服务许多年。你选了这么一条路,就该在心里做好准备:因为这一条路本来就有可能是走不通的。”
“如果明天罗曼诺夫还不提名```”
“那就等几年后的贵族大会。”
“或许我们可以贿赂安娜斯塔西娅的继父。”
“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哥白尼的声音像是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而且他的提名已经被一个楚德城的商人买走了。提米,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求人了。”
“好吧,我也不该来求你帮助!”我烦闷的走出了门,猛地把门关上了。
房门碰的一声关闭之后。我从楼梯上急匆匆的走了下来。
夜幕已经降临,风吹在我的头发上,远处有人在欢笑闲逛。
你的祖父死了```你的父亲死了```你的母亲死了```你却连个低级贵族都不是!
我找到了一匹马,连马鞍都没有。我抓着它的鬃毛爬上了它光滑的脊背。我想起了教我这么上马的那个人,我想起了他嘴巴里吐出鲜血时候的样子。许多乱七八糟的思绪涌入了我的脑海:大河、燃烧的庄园、群山、弥赛拉的吻、瓦兰科夫、小东湖城、克里尔、拓荒者、库吉特人的报恩```这些日子让我伤痕累累,让我瞎了一只眼,让我从一个马房小弟变成了瓦兰人维克托。我认为这段日子的价值,可以用来换一个波雅尔,但是我却因为一个提名被挡在了贵族的门口。明天这个时候,人们会在街头欢笑庆祝,我会在瓦兰潜伏者们的酒馆里一个人喝酒。
闲逛了半夜之后,我回到了家中。
伊尤还在守夜,抽着水烟。看见我回来,他指了指一篮子抹着蜂蜜的面包干和一碗羊奶,我对他道谢,但是没有心情吃东西,而是走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月光洒满了房间。
夜色下的城市如同一片蓝色的森林。屋脊的轮廓如同一片微澜的海水,由近及远,铺展到了视野的极限。
伊凡哥罗德,恶臭之城,幸运之城,议会之城,波雅尔之城。
我找出了瓦兰科夫带来的旗帜。我轻轻地抚摸着那上面古老的徽记,我找来了一根没有矛头的长矛杆,把这面旗帜插起来,然后爬到了屋顶。
视野开阔,风吹开了我的战旗。
我的剑,我的靴子。我的甲胄,我的家族,这一切,全部和我一起,站在屋顶上。
我不是英雄。只是一个男孩,手持着英雄的旗帜也不会使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的祖父把剑放下时,农夫们的帽子被风吹到了丰收的麦田里;
我的父亲把剑拾起时,勇士们的长剑被他带入了无边的战场上;
我却只有这一面旗,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