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则成为男爵。因为他是南方人,苏诺人从来不称呼他为男爵大人,而只是嘲讽地称呼他为爵士。但是我考察过你祖父的封君,上苏诺的伯爵,他明确的答复我说,你的祖父确为男爵,只是贵族聚会的时候,他时常难以容身其中,而且你的祖母的家族已经衰落。无法给你的祖父带去更多的贵族友谊。我怀疑你祖父被称为爵士的原因,也可能出来自你祖母的家庭,你祖母的父亲在南方阵亡,他是一名爵士。与上苏诺的修道院和韦德镇共享白鸽谷的治权。到了你祖父获得封地的时候,修道院被焚毁,韦德镇被并入上苏诺,白鸽谷被整个的封赐给了你的祖父,故而白鸽谷领主的爵位由爵士提升为了男爵。不过当地人已经习惯了爵士的称呼,你的祖父也没有过于强调其中的区别。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你的祖父在南方作战的时候,白鸽谷原来的主人,一个叫做提米的男人被南方人的军队杀死在山区里面。这个人就是你祖母的父亲,白鸽谷的爵士。你的祖父是来到白鸽谷几年之后,才与你的祖母完婚,我听一个农夫说,你的祖父原先要迎娶的并非你的祖母,而是她的一个姐姐。白鸽谷的老年人已经记不太清其中的细节了,但是他们都知道,老爵士有三个女儿。大的两个嫁到了外地。实际上,这可能是你在斯瓦迪亚全部的亲戚,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认你,你的祖父死去之后,你的家族背上了叛逆的名字,现在我想没有什么人愿意与你为伍了。至少。在西斯瓦迪亚是这样,在御霜堡,你的父亲的名声则好得多。
你的父亲在白鸽谷长大,他有一个伙伴,亲如兄弟,名叫吉尔.彼安文。诺德人大半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际上,他是你的祖父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我在北海的时候,发现北海的沿岸,新的城市和贸易站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到处出现。我惊讶不已,到处参观,后来当我查明了他们的吉尔执政官的来历之后,我就不那么惊讶了:北海不过是另外一个白鸽谷,这样的奇迹。你的祖父也施展过。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只因为你祖父的缘故,就显得毫不使人意外,这就是你的祖父的魅力所在。
你的父亲长大之后,便前往南方求学。路上遇到的几件事情彻底的改变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从此变成了一个殉道者,以至于完全无法胜任一个领主的职责。你的祖父对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做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的决定。权利对于你的父亲来说是一把无柄的利刃,他完全没有能力驾驭这样锋利的武器。若他是一个学者,他会度过和平的一生。但是他拿着剑,便最终造成了家族的覆灭。我和我的一位挚友,我们应该为这件事情自责:我们常谈论起一个梦里的世界,而你的父亲相信我们,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要把这样的世界实现,他至死也没有一丝动摇。
我不过是象牙塔里的一个知识浅薄的人。
我曾经告诉农夫们怎么开挖沟渠,告诉船长如何判断天气,告诉工程师如何估算距离。我曾以为自己在有些地方无所不能,我相信我脑海里的世界是很容易就能实现的。但是后来,我自己做过了农活,在海上呆过了一段时间,在各个铸城师的工地上逗留过了之后,我除了羞愧,就没有别的感觉了。从天空看这个世界和从地面看这个世界,看到的景象绝对不会是一样的。当你没有走过一段山路的时候,也不会知道攀登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重犁发明了一百多年,到了现在,离开了城市周边,这样的工具就不被人所熟知,它带来的好处人们也享受不到。过去我会为这样的事情大声疾呼,以便有人听到我的声音,然后别人自然而然的就领会到了我的教诲,从而变成了一个我认为过得去的人。你瞧,大多数学者都和我有过一样的毛病,有一些已经为自己感到羞愧,有一些至今执迷不悟。对于你的父亲,我可以说,我和我很尊敬的一位朋友,是负有责任的。
你的父亲在南方认识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是一个农夫的女儿,在南方,你没有什么好投奔的人了,也没有一个亲戚。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去斯瓦迪亚北方。
现在,我要为你注入一种你可能从未体会过的感情:仇恨。
你的祖父死了,凶手是斯瓦迪亚的哈劳斯皇帝。
你的父亲死了,凶手是斯瓦迪亚的皇亲莱特将军。
你的母亲死了,凶手是一位斯瓦迪亚的军官。
你家里的东方药剂师死了,凶手是一名斯瓦迪亚的骑兵军官。
我的挚友、你父亲的老师死了,凶手是一名斯瓦迪亚的贵族。
斯瓦迪亚。
没错,若你该有一份仇恨,这个国家便是你应该憎恶的地方。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认为隐瞒你毫无必要。况且,如果你是男子汉,就不会害怕知道这件事情;若你是懦夫,你也该知道这件事情,以便你早早的隐姓埋名,躲过仇敌的追杀。
我非常的害怕,害怕仇恨会使得你变成一只秃鹫。我知道如今的世界,是秃鹫与鬣犬的盛宴,但是我却始终还相信,未来的世界,天空是飞着白鸽的。
我不会左右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家室和命运。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