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龙赫看着苏文景递过来的这幅画。这样的画，他在宫中见得太多了，父皇寝宫里挂满了这个女子各式各样的画，端坐或站立；含笑或忧伤；沉思或明朗，太多了。
“殿下，这幅画你看怎么处理？”
他看向画中人，一手抚上她的前额，这光洁的额上没有那道疤痕，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贺兰挽伊时的情景，她的额上留着鲜血，却挡不住那双明丽的双眸。
一样的面容，但是她并非她，他将画卷一合，扔给了苏文景，“烧了吧，省的看着徒留厌恶。” 他的母后已经讨厌了这个女人一辈子了！
苏文景接过画，放在了桌上。
“她最近可好？”龙赫问道，言语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很好，比起前一阵子，已开朗许多。”
“那些衣服，她穿着可还合身？”
“穿着都很好，尤其喜爱那件淡紫色夹绒缎袄。”
龙赫嘴角扬起久违的弧度，想象着她穿着那件衣裳的样子，她穿白色和紫色都尤为好看。冬日来临，他让人在宫外找了家裁衣铺，给她做了几件衣裳，吩咐苏文景说是苏府的管家给添置的。
片刻的沉默后，苏文景道：“今日在玉器店……遇见了太子妃。”
龙赫眉头一拧，“她去那里做什么？”
“臣也不得而知，但是太子妃跟贺兰小姐为了一件玉器争执了起来。后来店铺老板拿出这幅画，说是贺兰小姐先定制的，总算是给平息了。”
苏文景故意略去了贺兰挽伊当时的说辞，想起她的那番话，除了心惊胆战，还有一种他自己都看不透的情愫在里面。
“她……知道了赵若菲的身份？”
“是。臣告诉她的。”
龙赫低沉的“嗯”了一声，随之又问道：“铺子的事怎么样？她有决定买下吗？”
“后来就光顾着争夺那件玉器，回来后贺兰小姐也没有说起。”
龙赫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不管她怎么决定，这些银票你拿去把那间铺子买下来，地契的名字就写贺兰挽伊。”
苏文景迟疑，“殿下不是不知道贺兰小姐的脾气，若是她发现了这是殿下……”
“不要被她发现不就行了？”
临近离开，龙赫回过身问道：“那是件什么玉器？”
苏文景指着半合的画卷，“就是这画上的这朵花。”
龙赫轻瞟了一眼，并未多加在意。
龙赫走后，苏文景拿起烛台，看着抖动的火苗，他的手竟也开始颤抖。近一点，再近一点，只要火再靠近一点点，画卷就能燃起来了，不消片刻，这幅画就会化为乌有。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呢？
末了，他放下烛台，怔怔的望着画中人。而意识到自己的初衷后，他慌乱的将画收了起来，锁进了一个柜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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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热气从暖炉中散发而出，驱走了周身的寒气，却挡不住心底的凉意。赵若菲看着面前的妇人，才刚年过四旬，已是满头银丝，但是美丽的面容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