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奚顿了顿,她得为自己不被“欺君问斩”而找条活路,继续说道:“殿下,以后这种欺君的事,能不能别让我去做?”
“怎么了?”安路涛还在研究秋儿的棋路。
“那可是欺君之罪,今天要不是皇后娘娘,我就死定了。”
“皇后?她说什么了?”玩弄于手指间的白棋停止转动,他对皇后的一举一动都很在意。
“皇上听说您病了,想来看看,是皇后劝皇上不要过来,让您好好休息。要不是皇后拦着,皇上来到东宫,看到您在和宫女下棋,那时我们都要被问罪的。”
“槿奚,你是东宫的掌事姑姑,这种事不是你去,我还能拜托谁?再说,欺君的是我,你只是传话而已。有我罩着,你怕什么?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就顺手多了。”
“啊?还有下次啊。”槿奚无语。此时她的表情像极了害怕的小姑娘,没想到能在干练、见多识广的槿奚姑姑脸上看到“害怕”,真是奇闻一件。
秋儿浅笑,再有胆识的人,都会害怕“欺君”二字,也难怪槿奚姑姑会害怕成这样。不是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嘛。深宫之内,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她上前,拉起槿奚姑姑的手,安慰着:“姑姑,以后殿下要是还让您干欺君的事,您就让他写个太子令。”
“太子令?什么叫太子令?”
“就像皇上的手論一样,太子令是属于太子的手論,就说一切是太子所逼,所有后果由太子一人承担。这叫有凭有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呀,人小鬼大。主子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向主子要保命符的。殿下说得对,东宫有殿下罩着,我们什么都不怕。”
“对,我们什么都不怕。”
其他宫女太监纷纷应声。
“这么说姑姑是不害怕喽?”槿奚点点头,突然想明白了很多。“其实我是逗您的,给您壮胆的。”说完,坏坏地笑了,还跳到另一名宫女身后,调皮地做着鬼脸。
秋儿还真是聪明,知道槿奚听到后会动手打她,故意躲到其他宫女身后,远离槿奚的气场。还真是被她料到,槿奚举手欲打,碍于她用另一宫女的身体挡着,槿奚没有得逞。站在原地,对秋儿笑着。
槿奚的笑里有宠爱有无奈有担忧:后宫的女人不应该太聪明,尤其是宫女。秋儿,希望你能收起自己的锋芒,学会保护自己。
“秋儿,我知道你的棋路了。”宫女嬉闹间,安路涛破解着秋儿的棋路,希望从棋盘里找到她的路数,努力总会有回报,还真是被他找到了。“来,我们再来一局。这局,我一定会赢你。”
“好,我陪您。”秋儿坐定,收拾棋子。“要我让着您吗?”
“说的什么话?拿出你的真水平,我要正大光明的打败你。”
“唉,希望如此吧。”
秋儿似乎看破了一切,她貌似料定安路涛不会赢。因为安路涛不知道,秋儿所谓的棋路是五花八门,没有谁能从一盘中看出她的破绽。上一局,之所以会是和局,不是他们旗鼓相当,而是秋儿故意为之。她不想输给任何人,但她知道,堂堂太子殿下,下棋输给一个宫女,这要是传出去,对他是多么大的打击。为了自己,为了他,秋儿决定设定“和局”。棋,从一开始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缘阁”,女人之间的太子妃之争,是琴棋书画,笑里藏刀;“东宫”,棋盘似武林,两两相争,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