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街上居然有人主动询问“愿意嫁给我吗”。这种怪事若是发生在普通农家女子身上肯定会骂对方“流氓”,顺便喊“救命”。可如果这位女子是冷秋月,那又该当如何?
冷秋月先是假装惊讶,心里却是欣喜若狂,而后抿嘴一笑,问道:“公子意欲何为?既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清楚我是否婚嫁,突然提出如此冒昧的问题,就不怕我报官吗?”
“姑娘千万不要误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请姑娘移步对面茶楼,我们边喝边聊?”
冷秋月故意打量着安辰逸,微露不安地告诉他:“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姑娘请放心,如若在下有心冒犯,就不会请姑娘去人来人往的茶楼。”
冷秋月故作迟疑。“好,谅你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不是冷秋月如此容易相信他人,容易上当受骗,而是此计正是她心里所酿,正等着安辰逸一步一步地往里跳。
冷秋月率先移步,安辰逸尾随其后。在茶楼,叫上一壶好茶,两人对面而坐。安辰逸开门见山,他总感觉眼前这名女子定是能帮他之人,所以,他不在乎把实情告诉她。
听完故事的冷秋月貌似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显得很冷静。
“姑娘,你不吃惊?”这倒反而令安辰逸惊讶。若是平常人家女子,听说对面的男子是当朝王爷,而且王爷邀请她为妃,按常理说,反应不该如此。
“公子,不,王爷。对于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天大的事都会淡淡一笑,反正我无家可归,倒不如助人为乐。”
“这么说,姑娘是愿意帮我喽。”
“难道王爷不希望如此?”冷秋月反问。
“那本王在此谢过。”安辰逸合拢纸扇,抱拳道谢。冷秋月则微微点头示意。“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上官珑月。”
这是冷秋月的新名字,从此,冷秋月则是江湖名字,对于所有人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上官珑月,好名字。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对了,你刚刚说经历过生死,莫非你?”
“王爷有所不知,珑月原本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场大水天灾夺走全村人的性命,亲眼看着父母在我眼前倒下,心里那份独活下来的勇气让我一夜之间长大。侥幸存活,身无分文来京城找寻失散已久的叔叔,谁知叔叔一家早已人去楼空。幸得好心人家婢女相赠此衣,才不至于让珑月轮为乞丐。”
“原来珑月姑娘有段如此艰难的往事。”
“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失去亲人,无家可归,能有个避雨的屋顶对珑月已是天大的恩宠。王爷放心,等王爷遇到生命中的王妃,珑月会自行退出,绝不让王爷为难。”
“别这么说。本王逍遥一生,婚姻早已不在考虑之列,不过是演场戏给皇上看看而已。只是如此对姑娘有些不公。”
“王爷不必这么说,这是珑月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王妃之位,只求一间屋顶,能够遮风避雨足已。王爷不必顾虑我的感受。”
“姑娘大仁大义,本王日后定会报答。”
“王爷还是唤我珑月吧。”
“珑月,天色不早,本王送你去客栈,等皇上日子定下,本王便接你回府,好看的小说:。”
“全凭王爷做主。”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谈话过程中,她有数次想出手杀了安辰逸的冲动,桌下紧握的双拳只有她自己知道。还好她忍下了,杀了安辰逸并不能消除她心里的仇恨,她恨皇室所有人。
婚期如约而至,那天,天气晴朗,百姓分站两旁,鼓掌叫好,以贺王爷大婚。上官珑月在喜娘的牵引下,坐上花轿。
凤冠霞帔着体,花轿里的上官珑月没有新娘的喜悦,有的只是离报仇更近一步的兴喜。为了报仇,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在外人看来,能嫁给王爷是莫大的幸福,唯独人群中的那两个人为她惋惜。
“娘,小姐还是照做了。”
“小姐糊涂啊。为了报仇,嫁给自己的仇人,这是要毁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啊。”冷素为她痛惜,却又无可奈何。她们母女也只能暗中打听她的消息,不敢离她太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流露在外。
吹吹打打,花轿停了。安辰逸穿着火红的新郎服,笑容满面的迎上前,安辰逸拉着红绣球的一头,上官珑月拉着另一头,在安辰逸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大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婚礼礼节都已经结束,上官珑月带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百感交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拜堂时,虽说盖着盖头,上官珑月也能感觉到皇上和皇后就在大堂内,皇室一族算是到齐了,正是下手报仇的好时机,可她却没有。尽管心里有股冲动,却又有另一种声音在告诉她“现在还不能动手”。
上官珑月自己掀起盖头,感觉屋顶有动静。在不惊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