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罚我自己为大家做饭,罚火头兵为我掌勺。还有……”她缓缓抬头,盯着墨昊,瞳仁中却有俏皮和骄矜的光芒,“将军治军不严,看你刀法了得,罚你切菜。”
不知为何,看到她笑便心中无比舒畅。
“好。”几乎未经过思考的话便脱口而出。
底下“嗡”的一声,又如蜂巢般炸开了。
墨昊脸色一沉……他再次后悔了。
夜幕渐渐低垂,较场上燃起了篝火。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菜香,卫兵们争抢完锅里的最后一粒饭,便甩开膀子在篝火边比起武来。
一袭灰衣站在人群的边缘,火光映照下,似有笑意流转。
一人突然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两碗烈酒,“公子,你这做饭的手艺可赶得上十里香的庖丁了啊,我黄震这辈子就没想过能在军营里吃到这种美味。冲这俺得敬你。”
那大汉说着将手中的酒塞到了浮烟手中。
“叮……”碗碰得脆响。
浮烟面上一僵,又不好拒绝,正犹豫间,一只手伸来拿走了她手中的酒。
“将军。”黄震抱拳为礼,“今日将军与公子当真是令人佩服,小的是特意前来敬公子的。”
“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这酒。”墨昊举起酒碗,朝黄震一示意便一饮而下。
“将军好酒量!”黄震哈哈一笑,复又朝身后的卫兵一挥手,大声道:“兄弟们,今日将军肯屈尊为我等做这顿饭,咱们敬将军一碗酒水!”
“好!”众人又搬来一坛酒,启盖倒入碗中,大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干!”墨昊执碗,仰头饮下。
“干!”众人随声轰应,一饮而尽。
酒,这东西,只要一拉开序幕便难得能停。众人边夸着墨昊海量,边向他敬酒。看着人群中央的墨昊,浮烟隐隐一笑,摇了摇头,不再搭理众人,转身回了帐。
心情难得有些愉悦,她不禁想起宫绍南来。他当初说过,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怎能轻易否定。如若不是今天倾力而为,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本事。
她终于能做出像样的饭菜了,只是宫绍南此时又在何方?她皱眉苦思,看着桌上的一堆家书眼睛不禁一亮。对了,金照巷的孟桐!
夜浓如墨,外面的呼声也渐渐停息了。
浮烟偷偷去烧了开水,解开了衣襟正想要宽衣沐浴,突听帐外有脚步声传来,浮烟一惊,慌忙整理衣襟。
忽地一声响,门幕被拉开了。
墨昊踉跄着走了进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
浮烟一时手忙脚乱,忙侧过身去,脸上微愠道:“将军夜深了,擅闯别人营帐不好吧。”
“擅闯?”他醉眼迷离,踉跄着向她走来,“这里本就是我的营帐。”
浮烟眉头一皱,披了外衫正准备去为他煮碗醒酒汤。
身形交错的瞬间,他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将她圈入怀中。
浮烟一惊,本能地想挣扎。
“娘,不要走。”他的怀抱突然紧了紧,低哑的声音如幼子般带了一丝依恋。
“啪。”很轻的一声,一滴泪突然滴到浮烟额角。
她惊愕地抬头,昏暗的烛光在他身上留下淡黄的光晕,折射出月华般忧郁的影子。他的眸子如黑色长空下的一轮新月,寂寂地在幽冷的夜空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华。
冰冷、孤独、幽寂……
浮烟突然伸手,抚上他的发,轻轻地……仿佛在月下掬了一捧清泉。
翌日。
朦胧中,脸颊突然有种酥痒的感觉,就像是三月刚出芽的柳叶轻轻拂过颊边的感觉,浮烟懒懒地吸了一口气,眼睛撑开了一条缝。
近距离,一张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那样好看的一张容颜,此时正沉浸在一片金色的晨光中,俊美而略带一丝狷狂,长长的发丝陈墨般流泻到她脸上。
朦胧中的睡眼骤然睁大……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她一摸身上,触到厚厚的衣物,心才微微一稳……还好,衣着整齐。
头微微一侧,突觉脖子胃痛。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在他臂弯间。怎会这样?她双颊陡红,偷偷起身。
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赤足走下床来。快速束发,连脸也顾不得洗了,急匆匆出了大帐。
墨昊静静地睡着,任晨光流泻,没有人发现他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
刚出得帐来,心慌脑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下便撞到一个“东西”。浮烟低头一看,才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吴火头?”浮烟大吃一惊。那个之前不服气的火头兵,这么大早地跪在自己帐前?昭临城向来是晚上飘雨白日晴的怪天气,此时他身上遍湿,难道是一夜没回去?
“公子,那日多有得罪。我吴彰虽是火头兵一个,但公子昨日竟然舍身相救,小的回去怎么也睡不着,特此跪了一夜向公子谢罪。”
浮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