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刘承云未等吃饭就要走,毕竟谁家若是扯上迷信什么的,说出去也不太光彩,而刘承云就是本县的地理师,难免被人说成是歪风邪气,所以……七叔将其送到门外,也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便见刘承云匆匆离去。
村子里的人知道石庆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那可是成群结队的跑来看新鲜,现在谁家若是能顺利生个一子半女,便是整个村子的大喜事。
原本是一小顿丰盛的家宴,现在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竟然成了百家宴了,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眼看着石庆家有了个大胖小子,那些刚死了老婆或者结婚四十余年的老夫妻都未留个后的,除了艳羡,便是偷偷的抹泪。
至于我和七叔,也是坐在人群之中,村民们自然是知道我们是道士的身份,不过我们用不着躲闪,顶多办完事就离去,就是有人想找个茬,也没有那个时辰,却是不如刘承云先生那般憋屈。
小宴变成了大宴,等收场已是下午傍晚时分了,许多村民各自回了家,只有石头村的村长还有几个辈分较高的老人留了下来。
村长叫石中,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已显老态,看着其余村民尽数离开院子后,便急忙招呼剩下的人进堂屋,当然,七叔也是其中之一。
石中对外没有提过半个邪乎字,但是一坐下来,便激动地向七叔问道:“大先生,您不单是救了石庆家,也是给我们整个村子带来了希望,如果您能管下这件事,我代表全村老幼感激你啊!”
说着,石中眼眶微红,而其余的几个老人,也是不住的叹息摇头,并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村子的事就全仰仗大先生你了……”
七叔微笑着点头:“各位老哥都太客气了,镇鬼降妖本就是我们行道之人的责任,这件事我自当尽力,还给乡亲们一个安宁rì子!”
石庆的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先生,昨晚你也与那东西碰了个面熟,想必也有所了解了,不知道你有多少把握?”
七叔想了想,问道:“那埋葬婴儿的地方,有什么说头么?”
“婴儿坡!”
闻言,众人齐刷刷地回应了一句。
我心头一惊,好凶险的名字,不知要埋葬多少婴儿,才能取个“婴儿坡”的名头,俗话说黄泉路上没老少,婴儿的怨力大了也顶得上一个大老爷们,想必那婴儿坡上的yīn气,应该能凝yīn成珠了吧?!
七叔略一思忖,随即开口道:“今晚我准备前去查探一下婴儿坡,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请村长告知全村的村民们,夜里不管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好奇,关好门窗睡大觉!”
夜幕降临,石头村家家户户皆是早早地关上门窗睡下。
而我和七叔却踏着夜sè,悄悄地向对面的将军岭赶去——
然而,刚到山脚下,七叔便停了下来,略一思忖,道:“我先上去,你在这里等一个人!”
“等人?谁?”
这么黑天瞎火的,若是让我一个人杵在这荒山岭之下,不害怕是假的,我可没有石大胆那副牛胆子。
七叔没有多说什么:“人来了你就知道了,这个布袋你拿着,如果有必要,里面有一把桃木剑你防身用!”
说完,眨眼的工夫,七叔晃了晃身子就不见了踪影,我抬头看去,只见夜sè中,一个人影已然出现在五六丈远的山坡上,怔怔地看着七叔,我心里渐渐有些发毛,连忙四下里看了一眼,心想该不会这么会儿就让我遇到什么吧?
对了,七叔说布袋里有桃木剑,想起昨晚刘承云先生耍的一手好剑,敢情这桃木剑也非寻常之物啊!
伸手摸了摸,还真有一把尺余长的桃木剑,由于四周没有光亮,也看不出桃木剑是红的还是黑的,总之入眼就是黑不溜秋,拿在手里,心里倒是放松了些。
我将布袋挂在身上,手里并拿着桃木剑,一时间,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一抹难言的激动,如此这般行头,在七叔身上就是降妖伏魔的利刃,一代掌教的风采啊,但在我身上……不知何时才能拥有和七叔一样的本事……
冷不丁的,也不知哪来的阵阵yīn寒之气,我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暗自琢磨一番,我猛地向后缩了缩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山石前,伸手摸了摸,要说这山里有妖,也说得过去,想想山东那长白山上不也有很多山jīng鬼怪么,只是在这里,我先天生来的yīn阳眼竟如同虚设,竟看不出半点yīn气的迹象,难道真如七叔所说,只有开了天眼才能看到真正有道行的妖孽?
山石入手丝丝冰冷,我赶忙收回手掌,甩了甩,就那么摸了一下,骨头都冒寒气!
看来这山里,真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正当我心里发慌之际,突然发觉肩膀一沉,像是一只手搭在肩上,我登时睁大双眼,手中的桃木剑一颤,支支吾吾叫道:“我我我……我是茅山弟子,大胆的妖孽胆敢放肆——”
话未说完,我一尥蹶子窜了起来,飞快地躲闪开去,人一旦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