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4月4日的上午。一大早,五龙峪新村里就响起了唢呐声,李家、白家两家娘家人早早地就在新村村口集合了,陈学智、陈观父子两个身穿孝衣,跟着唢呐班到村口迎接。
之所以这么早,是因为马上就要举行大云寺和落雁观音开光大典了,邀请的嘉宾今明两天就要抵达五龙峪,不光是陈观,全五龙峪人都忙的很,必须早点把合葬仪式进行完,不能耽误大云寺和落雁观音开光大典的事儿!
两头娘家接到陈家院子里后,饭菜马上就上桌了。还是五龙峪传统饭菜,每桌几个小菜,玉米糁子汤,杠子馍,等于是早饭。
吃完饭,在唢呐班引导下,陈学智两口子、陈观都身穿孝衣去了老陈家的祖坟。
李福来领着村里的小伙子们,昨天晚上在墓地轮班打墓,整整一夜,把墓穴打好了。打的是隔山墓,在墓穴壁上开了个窗户,和陈德大的墓穴相通。
陈观要迁葬白奶奶遗骨和爷爷奶奶合葬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合葬仪式举行的这么早,周里乡乡长俞可成、桐花镇党委书记陶海山、镇长张磊、龙湾镇党委书记柳寿永、镇长徐克都带着各自直属部门的负责人赶到了,县公安局、民政局、财政局、组织部、政法委等部门的领导也赶了过来,包括水泉市的朋友们也赶过来了。特别是水泉市的金晨晓、薛明等人,不知道起的有多早,反正是赶在合葬前赶到了陈家祖坟。
李立德副书记、宣传部副部长胡明等人本身就在大云寺,也赶了过来。
一时间,原本简朴的小事过成了大事!
按照风俗,孝子先下到墓穴查看一下,然后是用孝布把棺材擦拭干净,随着旋风头也就是司仪的喊声,起灵下葬,然后就是封墓门、攒坟头、立碑!
碑文是陈观早就写好的,交给明水城里专门刻制墓碑的店铺做好,连墓碑基座都是事先浇筑好的。等坟头攒起,在坟前挖坑,放入墓碑基座,立碑。
碑的上方是一个陈德大身穿八路军军服、手持钢枪冲锋的雕塑,碑额上镌刻着“五龙峪革命旗帜”七个大字,碑的正面刻的是“八路军老战士陈德大及夫人白雪绒、李雅琴纪念碑”,碑的下方刻的是子陈学智、媳郑玉莲、孙陈观敬立和年月日,碑正面两边刻有麦穗、谷穗、玉米棒子、莲花、石榴、核桃、柿子、桃、杏等图案。
原来陈观的奶奶名字叫李雅琴!
碑的背面,刻写着陈观撰写的碑文。
碑文上记载了陈德大、白雪绒、李雅琴的生平事迹,字里行间折射着那个血与火的时代的刀光剑影,展示了爱情的伟大、无私和人性的光辉!
墓碑树立起来后,县民政局的领导、县武装部的领导先后讲话,高度肯定了陈德大同志、白雪绒烈士对五龙山区革命的贡献!
从水泉赶到五龙峪参与导游接待工作的周冰,用标准的普通话,诵读了陈观撰写的碑文。
碑文念完后,陈观面对亲朋好友,做了一个《纪念我的爷爷奶奶》的发言。
陈观语调不高,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听陈观讲到:“我的爷爷陈德大,出生于长工之家,从小给地主家放牛。16岁那年,我的爷爷当了五龙峪村的保长,领到了一支老套筒步枪。当时,抗日号角已经吹响,八路军东渡黄河赴山西抗战,与日寇展开殊死搏斗。而偏僻的五龙峪,依然是兵匪横行,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命贱如草,生不如死。我的爷爷为了给五龙山的穷乡亲们找条活路,也为了打鬼子,拖着当保长发给的那条老套筒步枪,偷渡黄河,到山西参加了八路军,走上了革命道路。从此奋战在抗日战场,和小鬼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展开了生死搏杀!也是在八路军这支伟大的队伍里,我的爷爷识字学文化,成长为了八路军的排长!”
“日寇发动以打通大陆交通线为作战目的的豫湘桂战役后,正面战场上的****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连国民党的中原省政府都放弃了古都,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逃到宁水,用蒋介石赠给他的黄金制作的手枪,换了一头毛驴,头上包着块毛巾,化装成农民,逃往宁水、明水深山区。在这危机关头,此时,八路军独立团奉命挺进五龙山区,我爷爷是独立团的一个排长,随军返回家乡,在这里和日寇、土顽展开了惨烈无比的拉锯战。也就是在五龙峪,国民党特务策反我军新收编组建部队,发动了事变,杀害我军派往各部队的老红军、老八路,叛变投敌。这个时候,我的奶奶白雪绒烈士,也已经在五龙峪参加了八路军,成了一名光荣的八路军战士。五龙峪事变当晚,得到消息的白雪绒奶奶,救出了我爷爷,两个人在叛变部队的追杀中,躲进了五龙峪大竹园的一株老柳树里,逃过了一劫。也就是这天晚上,在生命存亡关头,我的爷爷陈德大、奶奶白雪绒萌生了真挚的爱情。但是,斗争形势复杂,生命存亡就在旦夕之间。我爷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抓住叛变部队搜捕间隙,带着白雪绒奶奶逃出了五龙峪,就在五龙山主峰落雁峰下,找到了一个以猎人为掩护的地下交通员,写信向独立团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