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看向慕青寒对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月落看到一支银色的发簪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发簪在并不浓烈的阳光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发簪上镂空雕制的蝶翼是那般精致而纤细,在微凉的风中轻轻震颤,仿佛随时会飞走一般。
不受控制的抬起指尖,月落轻轻触摸着发簪上那一颗颗闪亮的黄色水晶珠子,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那般冰冷,反倒带着几分温暖的触感。
慕青寒身体的温度。
“这是……送给我的?”语气略带迟疑,月落看向慕青寒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见他只是微笑着点头,月落便伸出手去将发簪拿在手中,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轻车熟路的将银簪插入发鬓之中,月落觉得,它一直就在那里。
抬眼看慕青寒,却发现他只是愣神盯着自己,幽深的眸子中带着几分难辨的神色,却在四目相交时,对她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慌忙别开脸去,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月落只觉得自己从脸颊到脖子根都滚烫滚烫的,烧得她心里惶惶乱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云靴踩断枯枝的声音从小径上传来,扭脸看到萧夏那翩然而至的身影,月落仿佛得着救星一般,喏喏的对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临走,还不忘在心里再度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
眼瞧着月落逃命般的离开庭院,萧夏正想对站在开得正好的雨玲花旁的慕青寒调侃两句,却在无意中瞥见月落插在鬓旁的那支银簪后,生生将一副调笑的表情换成了双眉紧蹙的忧虑之色。
“她鬓间的那支发簪是你的天罡罩?”
收回望着月落背影的目光,慕青寒表情淡然的点点头,然后又略摇了摇头道:“也不完全是,那发簪原本便是她的,我只是将天罡罩化在上面而已。”
“你将那罩子给了她,若有什么危机情况,你自己怎么办?况且现在正值魔界躁动不安之季,你的元神才刚刚复位,你这样,真是太乱来了。”难得的对慕青寒的决定提出抗议,萧夏却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她身上的力量太过危险,难保魔族不对她打什么主意,我虽封印了她的力量,但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还是这样我更放心一点。”手中似是摆弄着什么,慕青寒的声音仍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淡然,丝毫没有方才同月落一起时的起起伏伏。
“江凌枫那边差不多安排妥当了,你们择个时日就去与他汇合吧。”心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萧夏只得在心里叹口气。
“好。”面色仍是没什么变化,慕青寒抬手化出一个锦袋,然后将藏在指尖的几缕青丝小心的收好。那是方才月落与团子玩闹时,不小心被它扯断的几缕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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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风穿堂而过,暗沉的大殿中紧张的气息在暗中涌动。魔界左右护法两队人马已成剑拔弩张之势,然而,或许因为暂时接替牧离左护法之位的牧辰始终是太过年轻,这一次的斗争中,他们多少处在下风的位置上。
“嘶嘶”地吐着红信,粗壮的黑蛇游过左右两派人马,随后缠绕在重梓的右臂上漫不经心的游动。蛇皮扫过之处留下的冰冷触感,令每个人背后一阵发冷。
“参见魔君,”幽幽的声音自黑暗中浮起,一个暗红色身影出现在重梓右侧,长发坠地,正是方才不见踪迹的右护法则瑀。“属下刚从青华山回来,江凌枫与慕青寒当庭打杀起来确有其事,仙界众人皆有目共睹,掌刑的那老头儿还亲眼看着江凌枫受雷刑三百,因此,暗月的话并不假。
“哦?你怎么看?”惜字如金,重梓把玩着手中的黑蛇,脸上诡异的笑容若有似无。
“暗月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则瑀的身影渐渐隐去,暗月的身姿出现在众人面前。
“事情不在于我怎么看,在于它本身是什么样子。”冷冰冰的,暗月的声调与见着慕青寒时不同,漠然的没有一丝起伏,“江凌枫受罚是真,慕青寒惩罚了江凌枫爱着的女人也是真,而那个女人身上隐藏着的巨大的未知力量还是真。所有的事实摆在这里,至于怎么想,决定怎么做,那就是魔君您的意思了,属下不敢妄言。”
“好个不敢妄言,”重梓的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黑色的瞳孔没有温度的盯着眼前的暗月,从第一天招她入殿以来,他便对她有所留意,说话一向是不咸不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然而却总是锐利的像一把刀,直剖问题的关键。
没有说话,暗月的目光中仍旧没有一丝温度,只是站在殿中安静的看着重梓,等他下最后的命令。
“江凌枫一向性子偏执奇特,此番与慕青寒为了心爱的女子闹翻也是常理之中,若能将冥界之主归入我们的阵营,想必会大大降低我们成事的难度,况且暗月刚刚说到,那个女子身上蕴藏巨大的力量,怕是也能为我们所用。”尖细的声音从角落中发出,右护法阵营的人开了口。
“那么,就交给暗月你来做吧。”沉吟半晌,重梓的目光幽幽的盯着暗月,随后便消失不见,只留下黑蛇仍然吐着红红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