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你给我站住。”陈飞雁追到门口,对快步离去的陈凌峰大喊。
这层楼最大的房间里,林夕正和荣萱对视,连白月冰也瞪着秀目,疑惑林夕为什么这样。
“很奇怪?其实用不着奇怪,他的,”林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我们不一样,不是说他笨,而是思维。你们如果不是碰到林峰,会认为一个土匪头子能和善说话吗?能想着帮里不帮外,即便知道日本人势大也硬着头皮和他们死磕。在你们从学校出来前,会想到自己遇见的事么?”
两人没有开口,林夕继续说下去:“我虽然一直让你们尽量避免战斗,可你们自己也知道,有些血还是沾到了。我们沿江而下,看到了很多东西。那些对日本人卑躬屈膝的人,能做到的事远比一腔热血行事一根筋更重要。如果我不这么说而是直接让他留下来,我敢保证,等他实力变强后,肯定会拿着枪一声不吭的去杀日本人,惹出麻烦的话,不过一句道歉,或者大义凛然的说声‘自己去扛’,你觉得他扛的下吗?若是没有惹出麻烦,恐怕还要明里暗里的嘲笑我们行事胆怯。”
“怎么可能?!”白月冰忍不住嘀咕。
怎么可能?她想不出陈凌峰是这种白眼狼,也不认为杀了这么多日本人和皇协军的林夕能用“胆怯”形容。
荣萱抿着嘴没有开口,林夕对她们“嘿嘿”一笑:“别摆出这幅表情,我只说一个可能。但是,在日本人占领这里前,学校里都教什么?民主自由这种文艺性的内容,你们自己也说了,学校里的老师不想办法提高你们的学识,一个劲的跟你们提各种主义,这些东西能救国吗?放眼去看国外,哪个国家的崛起不是在工业上,不去研究钢铁冶炼,不去看着这么制造汽车轮船,整天吹鼓没有用的口号,不亡国我才奇怪……”
“林夕,你的学校难道不是这样吗?”荣萱把心中埋藏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林夕立即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他自称是燕京某所学校的学生,不过随着功力渐升,脸上一点赧红都没。“也有,所以听不下去,跟着一个在国外游历几十年的老师学习,鉴于某些原因,老师的名字不方便透露。”
“我让金牛叶弘他们在外面忙活,就是为了找些能用的人,把他们带去美国,利用那里比我们先进的工业基础为我们积累底蕴。我们的国家不会灭亡,但是将来呢,难道依然要看其他国家的脸色行事吗?这些人哪怕跑到战场,也只是炮灰,我总该给这个国家积攒点骨血吧。”
林夕的心里并没表面那样沉重,鬼话说多了,连自己也不以为然起来。“好了。你们也去忙吧。接下来金牛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会越来越多,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把关的。至于那个叫陈凌峰的,如果能回来,我会让林义好好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啦。我们时间不多,在上海,只有四个月到半年时间,你们英语学的好,就多监督其他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可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入夜,林夕把事情安排了番就和林义出去。
也不知陈飞雁说了什么,居然让那个叫陈凌峰的小子掉头回来,不过在和林夕对视时,总摆了副欠抽的表情,让人不满。
城隍辉夜的门口,当林夕和林义走来后,立即有群人迎上来。
“林先生,经理和诸位大哥已经在上面了。”为首的人态度很恭谨。
林夕在人群里看到了那日领着自己在酒楼里走上一群的罗盛,不过这小子手臂挂彩,在看到林夕把目光投向他时,缩了缩脖子。
轻笑一声,林夕跟着接待他的人上了二楼。
人群走上宽大的楼梯后,大厅里不少人切切私语。
“那年轻人是谁?居然能劳动冯经理请上去。”
“不认识,估计又是哪个公子吧。瞧着派头,连当初的蒋公子都没呢。”
“嘿,这能比吗?蒋公子可是太子爷,谁不敬着,这个年轻人能让冯经理亲自接待,想来也不一般,应该是跟日本人攀上了了不得的关系。”
冯日华是城隍辉夜的副经理,大事由姚庆出面,酒店内部的小事全由他办理。所以对普通客人来说,能得到冯日华接见已是了不得的荣幸。
一群人来到顶楼,林夕依然单手捏枪,“查看”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威胁。
人机一体中,跟在身边的人除了极个别的一两个泛着微弱的红光,其他人都没异状,应该是得了高层告诫,不敢表现敌意。
还是原来的办公室大门,门虽然没有打开,但通过人机一体,林夕早就“看到”门内的景象。
五张宽大的沙发依次摆开,左右两侧的沙发拱卫中间的那位。姚庆坐在这人左手边,看样子,坐于正中的就是小刀会的帮助,陈董明。而左右四人包括姚庆在内,应该就是手下的四位护法。
房间里除了他们五人,还有几十个带着枪的西装男,他们站在墙角,像一具具雕塑,另有两位鼻青脸肿的家伙跪在角落被几个人看着,林夕细看后才想起,其中一个就是罗公子,被林夕卷入争端后,居然一直没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