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林夕就被钱侯喊起,用冷水擦了脸,睁开依然腥睡的眼睛:“钱队长,太早了吧。怎么也该让大家休息好不是。”
“说什么话呢。鬼子已经退出去了,可还是有一些队伍在山里,我们可不能大意。今天,除了照顾牛诚同志的两人,其他人都跟去,得好好表现,让大家看看你的枪法。”钱侯用力拍打林夕的肩膀。
林夕后退一步,揉着被钱侯虐待的肩膀道:“这么多人?我们能不能碰到鬼子都不一定,大家就跟着我在林子里转?”
罗金宝带好了装备,赶过来说:“哈哈,林子,你怎么变得胆小了?不会是为了睡懒觉故意磨蹭吧!”
“咳咳!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担心怎么多人转一天都没战果。”林夕干咳两声,赶紧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登时出现一片笑声,钱侯在旁边说:“林子啊,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什么苦什么难都得走到最前面,可不能有安于享乐的思想啊。老百姓还在遭受鬼子的欺压,我们不但不能走出去帮他们打鬼子,还在这里过着有一天是一天的日子,这可不成。”
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林夕从心底冒出一阵恶寒。虽然知道他说的情况属实,但是,这种说话的口气怎么听怎么别扭,最后林夕只能解释为现代社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太多了。
一句话被重复说了数遍后,蕴含在里面的诚意与包含的内容将会贬值。
比如对不起三字,对一般人而言,它犹如口头禅一样,不值一提;可是在某些从未低头的人嘴里,却重于千斤,宁可被人误解,也不开口道歉认错。
同样的道理在国家身上体现的极为明显,一两次的口头谴责也许包涵真意;但是,数十次几百次的说了后,谁还会将口头的叫嚣当回事。
钱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发自肺腑的话被林夕在心里贬低的不值一提。
“走啦。”
钱侯大手一挥,一行七人“浩浩荡荡”的上去,由钱侯开道,林夕走在第二位,不时用人机一体侦查。
话说这个异能林夕玩的熟稔,虽然不像元素重组心念所致登时显形,却能轻易一边走路一边用这个异能。
经过两天休息,林夕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虽然还是瘦精精的,可他确定,自己真的变得强壮了。只是如此玄乎的事情就像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身上携带异能一样,不能让人知晓。
时间从凌晨一直到中午,他们都快走到山区外了,愣是没碰到一个鬼子。
“钱队长,鬼子不是都退出去了么,咱们到山外去吧。”林夕变得不耐烦,蛊惑钱侯带他们到山区外和鬼子交手。
钱侯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就算要出去,也得把附近几个被鬼子控制的村子乡亲救出来才成。”
林夕一讷,问:“山里面还有村子?怎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咋能啥事都清楚,别说话了,赶紧赶路。”钱侯说道。
林夕没有住口,而是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大家为什么不到村子里去?”
钱侯叹了口气,说道:“乡亲们穷啊,今年的粮食被鬼子抢了,很多村子的人开始挖野菜充饥,咱么过去?咱们过去不但不能给乡亲们来去帮助,还要拖累他们,哎……”
游击队本应该帮助老百姓,与他们融为一体,可是,如今的游击队不但无法做到这些,还得避免由于自己不成熟的力量给乡亲们造成威胁。
林夕听的出他心里的无奈,身后诸人不再闲聊,显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而与这种重担相呼应的,是游击队此时的境况,两相比较,怎么不叫人心寒。
又走了一个半小时,他们还是没看到鬼子,不过却来到了三天前的营地附近,当天的战斗痕迹还在林中。望着这块伤心之地,游击队们更加沉默了。林夕看着这个气氛,眉头一蹙,他径直走着,避开钱侯开辟的道路走向一个地方。
“小林,你去哪儿?”钱侯停住脚步,对孤身离去的林夕问。
林夕停下来,对他们说:“去有鬼子的地方。”
“啊——你不会是去碉楼吧!”钱侯惊讶的说。
林夕狭促一笑,赞扬着:“说对了。可惜没奖。”
看到林夕走开,钱侯赶紧走过去,拉住林夕道:“不成,游击队还没有实力对付他们。你这样做很危险。”
林夕却反问他:“钱队长,你觉得鬼子碉楼还会有多少人?他们受到攻击呼叫援兵,援兵多长时间会来?放心好了钱队长,我知道里面的轻重,不会害了大家的。”
望着林夕镇定地目光,钱侯犹豫了,罗金宝从后面走过来,同样看着林夕。与他的目光对视,半晌,转头向钱侯说:“钱队长,听林夕的,他不会害了咱们。”
钱侯抬头看着他,然后又转头看着其他四名队员,咬牙说道:“好,就听你们的。鬼子的这处碉楼就是压在咱们脖子上的大刀片子,若是不能拔出,游击队别想有发展。”
进山方便的道路就是一条条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