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深邃静美,月光皎皎如水。
又是如此安静,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和心跳,这种可怕的梦魇之境重又回来!这意味着,自己还是处在生存的挣扎中,没有外力的助益,所有的只有自己。一方小夜空缥缈似一卷残梦,头顶上数百米断层绝望而又狰狞,此方小世界在地下生机勃勃、郁郁葱葱,在其四周,是几十米的峭壁,而在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水域……小乐站在那小世界上,就好像站在一处悬浮的岛上,天地人在朦胧的夜sè中显得竟如此虚幻!
我究竟在何处?是在梦里还是在他乡?何处是我家,而我又是谁?于天地中,为何我竟如此微渺?有我的世界与无我的世界究竟哪个更真实?
无数的疑问在脑子里盘旋、撕扯,少年心中突然涌起无限悲凉……一个人真的能经历这么多绝境,一个人真的能走到尽头,这是最后忧伤还是最初的绝望,为什么我会如此孤独……各种情绪不请自来,月光下,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任由泪水静静流淌……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还要默默哭泣吗?终于,他站起来,放声大哭,呼喊与嘶吼,哭声在逼仄的环境里回响不断……释放吧,就让今晚独属于自己,自己拥有所有自己,自己没有一个自己,自己塞满所有自己,自己释放一个自己,自己所有的只有自己!
……
不悲情到极处,一个人哭泣是挺无聊的吧,尤其还是饿着肚子伤心cāo~蛋!当悲情稍稍减淡,一切问题又重归现实——我饿!
都忘了多久没吃东西了。饥饿一但来临,就会超越一切悲伤,我可以主宰世界,可是饥饿能主宰我。哭着哭着,当他闻到空气中的一股果香味的时候,他立即停下哭声,往前走去。
地势并不平坦,坑坑洼洼,加上地上藤条密布,所以他走得很慢。放眼望去,这方小世界只有一棵大树,香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小心翼翼走过去,他这才发现,这棵树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大,简直就是这方小世界里的另一棵永木树。这棵树高约有十多米,树围有小乐一抱之粗,树干和树枝上都缠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藤条。月光下,一些血红sè拳头大小的果子稀稀疏疏地挂在大树上,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啥都不用多说了,扯着那些藤条,飞快地爬上树去,摘下一个,也不管有毒没毒,就慌里慌张地往嘴边送去,一口就咬下大半个!这果子奇香无比,果肉入口就化,好吃之极,饿得紧了,他居然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红sè甜美的果肉带着血腥味一并咽下,终于又吃到东西了!
吃了一个,他就停下了,又摘了两个果子,从树上扔下去!现在饿不死了,理智又回来了,万一这玩意有毒呢,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不差这一会。
从树上往下一望,这方小世界真的只有这一棵大树,剩下的就是一些花啊朵啊的,再往下就是那些藤条了。说起来,这里更像一个藤类世界,各种各样的藤条疯狂生长,并占领一切空间,很多藤条甚至从大树这里蔓延到头顶的断层那里,并一路往上延伸,甚至有些分不清,是从地下往上生长的,还是从地面垂下来的。小乐甚至突发奇想,顺着这些藤条也许能爬到地面上去。不过,很快他就笑着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自己一个人上去了食草动物们怎么办,就说这么高,万一中间一个不慎,掉下来就万劫不复了!
树上藤类交缠,他也有些困了,干脆就倚靠着睡了一觉。睡梦中,他梦见自己和所有的食草动物们居然都长出了如山雕们似的翅膀,从这里飞走了,那些狼和豹子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却是只能无力吼叫。谁知当他们飞到一半的时候,翅膀突然没了,于是,他们就往下飞堕。他心里想着,坏了坏了,这下要让这些狼和豹子看笑话了,他们掉下去摔成肉酱,恐怕这些狼和豹子连嚼都不用嚼就可以大吃一顿了,想到这他就突然醒了。睁开眼一看,四周一片漆黑,抬头再看,天上无星无月。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活动一下筋骨,一切都很好。于是,他摸黑再摘了一个果子,吃了,还是不饱,再吃了一个,肚子还是有些欠欠的,但是他不敢再吃了。然后,他站起身,正要攀着藤条下树。突然,天空中,猛然爆闪,一道光亮照了下来,紧接着,暴雷闷轰轰地传来,下雨了!
茫然地立在雨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待在树上好还是下树好,反正淋雨也无所谓。后来,在树上待了一会,他跳下树,在雨中打起了破鼓教给他的少林长拳,浑元一气,仙掌推云,三盘落地,……独贯三台,寒离独步,一十八式一遍遍地来,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无缘无故想起,就顺手拈来了而已,没有悟道,也没有突破什么大境界,一切自然而然,随心所yù,如此而已。后来,少林长拳打腻了,他就跳着脚,挥着手乱蹦乱跳,一个人的舞蹈不给谁看,不证明什么,只是该来的时候来,该去的时候去。雨一直下,紧一阵,缓一阵,都对他无关紧要。后来,山洪从上面轰轰隆隆地流下来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想起还在下面的食草动物们,赶紧跑到崖边往下一看,都还活着!因为山洪的缘故,地下水位在急速飞涨,它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