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也贯彻在语气中了,那份厚重,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即使是张望,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不得不避开了凌宇的目光锋芒。
凌宇刚一说完,张望猛然站了起来,满脸怒气道:“不行,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哈哈?好一个欺人太甚,真是说得太好了,原来张区长也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你儿子在校门口飙车,有没有想到别人的生命安全,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你儿子在明知自己的错误,反而变本加厉,嚣张跋扈,喊出了我老爸是张望的话来,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你儿子又以强权要挟其他同学,勾结派出所的警察,把我抓进派出所,这是不是欺人太甚,在拘留所中,你儿子派来三个黑拳手,想要打残我,这是不是欺人太甚,而你呢,身为人父,不好好教育子女也就算了,反而放纵儿子,滥用职权,这是不是也欺人太甚呢?”
凌宇哈哈狂笑起来,一字一字好像锋利的刀子,狠狠得扎进了张望的心口,让他脸色变得阴沉,越来越黑,旋即猛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站在那儿摇摇晃晃起来。
张松满脸震惊得看着凌宇,他怎么知道那三个人是自己派的黑拳手?
而张明涛也是如此,看向凌宇的眼神,带有一丝恐惧来,原来自己等人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掌控中。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要么道歉,要么给我滚出这里,别打扰老子坐牢。”
凌宇看着张望那张惨白如纸张的脸,冷笑一声,说话没有半点留情。
张松惊恐地看着凌宇,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极度后悔的想法,自己怎么要去得罪他呢?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报复心思,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特别是连他敬畏若天人的父亲,居然被凌宇那字字诛心的话说得吐了血,没有父亲这个主心骨,他感觉自己往日里建立起的强大心理优势,轰然崩溃,荡然无存。
张望颓然地跌坐在床边,心中思绪千转,计算得失,他自然不可能因为凌宇几句话就会退缩了,作为官场油条,知道什么时候该屈什么时候能伸,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吓不倒对方了,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形势会对他越来越不利,现在必须马上挣脱这个泥潭才行。
“凌宇,你赢了。”
良久之后,牢房中气氛凝重,却寂静无比,甚至连众人都刻意把呼吸压低了。
当张望平静得说出了这么几个字之后,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不过也有一两个心里亮堂的人,比如说凌宇和张明涛,非常明白张望是趋于压力才暂时屈服的,来自凌宇的压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外部的压力,而凌宇正是借助外部压力,然后把自己的压力施加在张望身上,就好比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望终于支持不住了。
凌宇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来,看向灰头灰脑的张松道:“张松,没听到你老爸的话吗?还不过来给我道歉?”
张松虽然心中还是极度不愿意,不过也听到凌宇的话之后,心中微微一颤,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旋即看了张望一眼,好像是脱群的丑小鸭在寻求庇护一般,可惜张望半闭着眼睛,似乎没有看到儿子的渴望的眼神一般。
迟疑了一会儿,等到凌宇有些不耐烦,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时,张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走到凌宇面前,结结巴巴地道起歉来,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如果是以前,这么道歉,他绝对是带着极度的怨恨和怒气,可是此刻,那已经被残酷现实浇灭的怨恨和怒气,似乎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血性已经被磨灭,高傲已经被践踏,自尊已经被捅破,还能够剩下什么呢?
特别是对张松这种纸老虎而言,这些东西一旦捅破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只剩那副还算顺眼的皮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