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华佗先以针灸刺激梁啸周身穴位,放出淤血,而后才开膛破腹,为他接好断骨,连接筋脉。按照华佗的说法,在辽东以东的茫茫雪山里有一种三角树蛙,具有极高的价值,能够让梁啸的筋骨恢复如初,但此法的使用只记载在古书上,他华佗行走江湖数十年,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手术之后,梁啸只用了一日便清醒过来,华佗说,公子天赋异禀,恢复能力惊人,让蔡琰和胡大大感欣慰。但关于梁啸日后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华佗也并不能给出一个乐观的答复,若说梁啸先前能够恢复成一个身体羸弱的人,那也许仅仅便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梁啸醒来的时候,不由觉得有些恍惚。
这是一个梦吗?
这是一个梦吗,梁啸静静问着自己,他尝试着屈伸手指,发现并无什么困难,但手指律动的时候似乎碰到了什么。梁啸旋即发现那也是手,手指,手掌,纤纤玉指,温润柔腻的手。
是蔡琰的手,昭姬的手。
除了来自指尖的感触,梁啸感到有人在看着他,温柔的,关切的目光,其中蕴含着甜蜜的相思之意,还有因为前程叵测而引起的淡淡忧伤。
那是蔡琰的眼睛,昭姬的眼睛。
梁啸迎上蔡琰关切的眼神,嘴角亦是缓缓拉出了笑容。
“这是真的吗,我还活着?”
“是真的,是真的,傻瓜,你怎么可以死……”
蔡琰握住梁啸右手,欣喜之极的她已经忍不住堕下泪来。
“不哭,昭姬不哭。”
梁啸试着抬手,却发现肩膀以下的胸口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如此的结果便是胸前更加猛烈的撕裂般的疼痛,蔡琰连忙按住他的肩头道:“梁大哥,不要深呼吸,你胸前有伤。”
“醒了?”茅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蔡琰连忙松开梁啸的手,垂首立在了榻边,茅屋东侧的木门吱呀一开,闪出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来。
来人衣衫褴褛,须发零乱,一张黑脸上模糊不清,若非是生的太丑,便是经年不洗脸太过邋遢,但那人气血充盈,筋骨强劲却是事实,但他举手投足间并无为将帅者的霸气,只是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来者正是华佗,见梁啸躺在榻上,兀自开口道:“不要深呼吸,要用丹田,胸前不能动。”
梁啸听着有些不明所以,但华佗两步跨到身前,又补充了一句:“简称,用丹田呼吸。”
梁啸觉得这个家伙有些奇怪,若在往日他定然要与之盘桓一番,侃侃大山,但今日他觉得身体虚弱,头脑尚不清醒,听他胡言乱语,便微阖双目,养养精神。
华佗见梁啸不理不睬,也并不生气,只是笑道:“所谓丹田,在肚脐以下三寸,是养元气,聚精神之所。人腹中有隔膜,前后律动以致呼吸。若胸不动,上丹田不行,则隔膜下压,下腹收缩,是用丹田呼吸。
“丹田呼吸之要,一在舒心缓意,二在下腹沉浮,唯静心者能静气,唯用心者能用气……”
听着华佗的啰嗦话,梁啸初时不以为然,但真的按照他所言的呼吸方式来用下腹部呼吸,先前胸前传来的隐痛已经不见,他的呼吸虽然不比受伤之前悠长,但比之刚才的短促狭细已经大为改观。
听见梁啸呼吸平稳,华佗的脸色不由有了微笑,转向蔡琰道:“公子的伤,宜静不宜动,宜卧不宜坐,这些药,一天煎三服,饭后半个时辰服用,用量我都写在简上,这三个月的休养,要烦劳夫人照顾公子了。”
“此是分内之事,只是……”蔡琰欲言又止,望了望梁啸,脸颊飞起一片红云,“敢问华神医,这药可是苦的很?外子他……怕苦的。”
华佗微微一怔,旋即放声大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公子曾经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配药里有甘草,夫人可酌量加增。”
等到华佗走远,蔡琰先是将门关了,又到梁啸身前问道:“冷吗?”
“不冷。”
梁啸说完这两个字,竟觉得胸口发疼,蔡琰极是细心,立即有所觉察,伸手捂住梁啸的嘴,“别出声。”
“要不要晒晒太阳?”
梁啸点了点头,蔡琰却是皱眉。
“我抱不动你诶。”
“嗯哼?”梁啸闭上眼睛,呶呶嘴。
蔡琰脸上霎时变得有些发烫:“不要。”
“嗯?”梁啸并不睁开眼睛,“吻我。”
蔡琰的声音里满是忸怩:“外面有人。”
“反正进不来……哎呦……”梁啸说了一半,突然叫疼,拿手按着胸前倒抽冷气。
“你怎么样?”蔡琰立时慌了。
“唔……疼……痛……疼痛痛疼疼不止……啊……”
“那……那怎么办……”
梁啸嘴角微微上扬,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蔡琰扭头看了看四周,终于闭上眼睛低头凑了上去。
梁啸的嘴唇有些干裂粗糙,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