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彪府中,两人又一头扎进了杨彪的书房里。
虽然梁啸告诉小皇帝是从郭汜的妻子处入手,但对老谋深算的杨彪来说,对付一个男人是很容易的事,对付女人却多少有些不明所以。梁啸能想出以挑拨郭汜夫人为手段的方案,但如何实施这个方案,却成为了难题。杨彪的儿子杨修,因为尚不够稳重,也未曾叫来,他们两个大男人低头商量半晌,终究不得其法。
末了梁啸一拍大案:“太尉大人,请夫人来吧。”
杨彪点头道:“有戏!请夫人!”
不多时杨夫人来到,见到梁啸和自己的丈夫相对而坐,扺掌而谈,距离极近,况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大有**焚身之状。虽然两人看起来很是亲密,但杨夫人却信得过自己的丈夫,掩口一笑,坐到了一旁。
梁啸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安,连忙摆手道:“夫人,我乃大汉光禄大夫梁啸,却非你老公的娈童啊!”
杨夫人这才去注意梁啸,这个年青人来到府中多日,她尚未仔细观察。孰料一观之下,竟让她有些意动。
梁啸的容貌并不算十分出众,且不加修饰,仪表虽然不差,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儿子杨修,更不用说宦海浮沉数十年的杨彪了。因此,梁啸的仪容大体可以说得上有些落遢,他至今尚未加冠,头发只用丝带在脑后一束,额前刘海却不散乱,而是有些凌乱。梁啸偏向于浓眉大眼的类型,但眼不算很大,眉毛亦非很浓,眼中微有温柔之意,眉间略带撩拨之情。就是这样一个容貌平平之人,看起来却很是顺眼。
须知杨彪平时极少让杨夫人出来见客,今日又是在书房,想必有事?
可若是有事,又该是何事?
“大人……唤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还是请梁大夫说。”杨彪有些支吾,似是难以启齿。
梁啸心中暗骂一声,轻轻拍了拍书案道:“我们要对付一个人,一个女人。要让他丈夫跟另一个好友不和,最好能大打出手!夫人可有计策?”
这个问题对梁啸来说虽然棘手,但他依旧是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倒非杨彪的一脸愁苦之色,杨夫人闻言,心道果然是妇人之事,心中已经有了信心,但她身为名门闺妇,素来小心谨慎,当下答道:“此事或可为之,尚请先生言明细处。”
杨彪眼里有了信心,梁啸又道:“此人乃是郭汜的妻子,要挑拨的乃是郭汜和李傕的关系。樊稠死后,李傕、郭汜两人势力极大,长安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请夫人想想,如何才能通过郭汜的妻子,让郭汜与李傕反目成仇?”
杨夫人听得此语,也是心中震惊,她也算得是才思敏捷之辈,一俟梁啸说完,心中已经隐约浮现出一个方案。
“此事却也不难。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告诉郭夫人说,郭将军去李将军府中是为偷香,郭夫人多半不喜。再以樊稠之事告诫,让郭夫人阻止自己的丈夫重蹈覆辙,最好能先下手为强。如此一来,多半可行。”
杨夫人寥寥数语下来,杨彪和梁啸都是拍手称快,心道这计策如此简单,为何男人却想不起来?
但杨夫人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此法迁延日久,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倒也不妙。”
两个男人立刻追问道:“那有何法?”
杨夫人狡黠一笑,凑到杨彪耳边低语两句,杨彪的脸色先是惊愕,复而转为得意。最后两人齐刷刷望向梁啸,眼中俱都荡漾着笑意。
这莫名的笑容让梁啸头大如斗,他很自觉地认为,自己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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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被刺杀之后,长安城三派鼎立的局面,变成双雄对立。
李傕和郭汜打从年轻时代便是很要好的一对朋友,在董卓帐下听命时也同为袍泽,及至后来一同率军攻破长安,更是过从甚密,极为和睦。若是以后世的话语来描述,他们两人并非青梅竹马,而是一对好基友。
樊稠被杀的这段时间,郭汜访问李傕府邸的频率大为增加,比李傕造访郭府的次数多出两倍不止。在此情形下的郭夫人虽然有些不悦,但丈夫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也无处发飙。
心情有些郁闷的郭夫人候在深闺,却意外地迎来了杨夫人的造访。
杨夫人乃是名门之女,太尉杨彪的结发妻子,在长安城的贵妇人中乃是数一数二的。郭夫人与郭汜一道起于寒微,比之杨夫人来说,出身差了不说,见识、品味也差了许多。是以,郭夫人对杨夫人的到访,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但杨夫人并无世家贵妇的倨傲之色,而是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在这种春风的沐浴下,对杨夫人所言,郭夫人唯有机械地点头称是。话题的一开始从容妆打开,杨夫人以敷面的铅粉为入口,送了郭夫人三品京师上等的胭脂,便让这位出身寒微的将军夫人感恩戴德。其后谈到岁月流逝,芳华凋零,两人都是大生感慨。
“对了,前些日子城南来了一位关东的巫祝,据说有丹药能够延年益寿,永葆容颜,妹妹可曾见过?”
杨夫人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