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过来,送到大将军的面前。”
辛毗轻描淡写地一句,却是不由让李傕心生忌惮。
能在半年之内将谨慎的去卑和狡诈的胡才全部击杀,可见辛毗背后力量的强大。
想到这里,李傕冷笑道:“袁绍自己领了冀州牧做,是不是还想到本将军这里讨个名分?真是婊子立牌坊。”
辛毗却是摇头:“将军错了。我主乃是西凉人梁啸。”
“梁啸?”李傕也是一愣,“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我主的确没什么名声,但他击败了袁绍和颜良,也算是为大将军消了口气。更重要的是,我主乃是西凉人,与大将军同乡,因此派辛毗前来归顺。”
李傕手抚虬髯,目光突然闪了一闪:“莫非是安定梁氏?”
辛毗的笑容顿时敛去,低声道:“我家主公与将军一样都是血性的汉子,这才脾气相投,只是汉室的小皇帝还在,我主不好太过张扬。”
李傕却是哈哈笑道:“无妨无妨,跋扈将军又有何妨?本将军现在也极是跋扈,那小皇帝有能奈我何?”
古人乡土情结极重,对同乡人往往具有莫名的亲近。
李傕自称是陇西李氏之后,其实不过是一个凭着战功和结交上官爬上来的泥腿子。陇西李氏便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军李广之后,李傕如此做法,也是想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而李傕口中的“安定梁氏”,则是安定郡的梁氏一族,梁氏自从西汉开始,兴盛三百余年,至前朝“跋扈将军”梁冀死后,才有些衰落。
陇西李氏和安定梁氏都是名门望族,又都是凭借军功起家的前朝先烈,让自诩飞将后人的李傕对梁啸顿时有了亲近之意。
其实对于自己的家世,梁啸当然不知道。据说他一生下来就在谒戾山的山寨里,老爹跟他说他家世世代代都是种地的农民,梁啸也不加怀疑。但辛毗为了说服李傕,竟然给梁啸套上了一个安定梁氏的帽子,却是始料未及。
辛毗意会地笑了笑,便转身取出了一卷地图,展开放到了李傕的身前:“大将军,我主取了并州,却不敢擅居,特此献予大将军。”
那地图上标的清清楚楚,从河东郡北部,向北直到西河郡,都在梁啸的控制之下,而辛毗说得什么将并州献给李傕的说法,李傕直到不过是虚应故事。吃到嘴里的肉如何能吐出来?李傕理解辛毗,现在也无暇去抢这么一块肉。
“此外,我主还为大将军请了一卦。”
辛毗说着打开了第二个木匣,恭恭敬敬地捧起一片龟甲。
这片完整的龟甲上裂纹纵横,显然是被烈火灼烧之后所致。李傕看了之后,却是大喜。
这片龟甲不是普通的乌龟壳,而是用钻鬼之法进行的占卜!
钻龟之法很是古老,连李傕门下的巫师也未必会做,但钻龟之法得到的卦象,却是出奇地灵验。古人用坚硬的木材制成契柱,烧红吹亮,灼入事先钻好的龟甲孔洞,使龟甲裂纹。
李傕好巫,但凡遇到大事,都必让巫师占卜,他对钻龟之法也早有耳闻,却是从未见过。见辛毗捧出了这样一篇龟甲,心头已经被撩了起来。
“大将军可知龟纹卦象?”
“请先生指教。”
此时的李傕,才变得恭敬起来。
“此,大吉之兆也!将军且看,龟甲裂纹虽然繁复,却是至西北而大成,预示西北之地将有大举,而这大举大成,便是出自将军的身上啊!将军再看,这东方一片,散乱不堪,自相矛盾,正是眼下一片混乱的关东诸侯。将军可尽起大军,将此等宵小鼠辈一举荡平,报得那一箭之仇,让他们都在将军的脚下跪地求饶!”
辛毗的话极有煽动力,而李傕望着龟甲的纹路,也是渐渐痴迷起来。
不错,李傕虽然不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辛毗的话没错!
西北需要大举,西北必将大成。他,陇西李氏之李傕,将要登上权力的巅峰,让天下人都匍匐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