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自从被呼厨泉热情地接待一番,就遭受了冷遇。
一连数日,被看守在美稷城中,与城外的雁翎骑也失去了联系。
聂文也许没有梁啸那样多的小聪明,可机警敏锐,就算是高顺都自叹弗如,这也是梁啸派他出使匈奴的原因。
聂文不由想起了当年班超定西域的故事。
班超投笔从戎,立下赫赫战功,而后单车过居延,孤身入西域,在不用汉庭派出大军的情况下,斡旋西域诸国,使之不敢叛汉。
聂文未曾立志做班定远那样的万里侯,可班超的故事也是听过的。聂文不用眉头一皱,已经计上心来。
这天聂文派人去叫呼厨泉,在他看来,这美稷城中个个都是敌人,却唯有呼厨泉这个敌人还算有趣。聂文说前次最炫草原风的疑难之处已经破解,请呼厨泉来共同参详。
呼厨泉被哥哥于夫罗狠狠打了一记,也着实想着继承大业,光复匈奴,可一听聂文的话,又是双腿如风,赶到了美稷城寒酸的驿馆里。
孰料聂文竟是直接揪住了呼厨泉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鲜卑使者来已数日,如今安在?”
聂文本来相貌丑陋,再吹鼻子瞪眼,就已经是形容可怖,呼厨泉被他一吓,已经失了胆气,随口答道:“鲜卑使者与将军同一天到达,已经见过了单于。”
聂文眼中厉芒一闪,让呼厨泉心中惴惴,连忙道,“将军勿忧,我必在单于面前陈说,鲜卑人狼子野心,不可倚仗。”
“大人明白就好。”聂文咧嘴一笑,一掌斩在了呼厨泉的脖颈,呼厨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聂文趴下呼厨泉的衣衫,将他捆到了榻上,自己反而穿上呼厨泉的衣物,低着头捂着口鼻就往外走去。
骑马到了美稷城南门,竟然也无人看守,聂文伏在马背上,奔驰两刻钟,便即来到了雁翎骑的营寨。
回到营中,聂文立刻派人去打探鲜卑使者的下落,又召集十名百夫长,在帐中饮宴。
酒至酣处,聂文一掌拍在大案上,怒道:“卿等与我俱在异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鲜卑使者才到数日,而于夫罗怠慢吾等。若是让南匈奴勾结了鲜卑人,收押我等,交予鲜卑人,吾人骸骨将为豺狼所食,为之奈何?”
诸将皆道:“今在存亡之地,死生从将军。”
聂文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今之计,唯有攻杀鲜卑胡虏,尽屠灭之,则南匈奴破胆,功成事立矣!”
须臾,探马来报,说鲜卑使者驻扎在城北,约有五百人。
聂文大手一挥,命令雁翎骑即刻出发,突袭鲜卑!
整整一千骑陆续出了营寨,在草地上排成一个扇面,绕过了半边的美稷城,犹如疾风骤雨般卷到了城北。
城北不仅是鲜卑使者的驻地,更是南匈奴牙帐的所在。聂文大白天的来攻杀匈奴,心中已经存了让于夫罗见识见识汉军天威的想法。
孰料鲜卑使者的大营外有多处斥候游弋,立即发现了雁翎骑,连忙报知轲比能。轲比能不知道这一支骑兵是什么底细,还是立刻召集了所有的人马,出营列阵。他严于治军,但有所获,赏罚分明,颇得将士拥戴。这次虽然只带了五百人,可轲比能有信心将一千人的南匈奴骑兵击败。
近五百名鲜卑骑士迅速在营寨外集结,在轲比能的号令下向前冲去。
草原上的法则,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轲比能隐隐觉得这些骑兵可能是呼厨泉的亲军,关于这个单于的弟弟,他近日也听到了颇多传闻。呼厨泉仰慕**文化自是好的,他轲比能也很仰慕,那没错,因为**就是比草原人有文化。可呼厨泉错就错在看不清自己,呼厨泉就算学会了**的礼仪服饰,解读了六经经义,你还是个胡人。胡人和**生来就是有仇的,我轲比能学**的文化是为了日后杀**,你呼厨泉呢?
你呼厨泉,必将为**所杀!
不知不觉中,轲比能已经将这一战看做了他与呼厨泉的一战。他深知在美稷,只要将呼厨泉击败,便再也没人能阻碍于夫罗的决策。
就在鲜卑骑兵的速度将要提升到极致时,雁翎骑也射出了第一轮羽箭,鲜卑骑兵立刻反击,一轮抛射过去,雁翎骑的第二波羽箭便再次到来。
中箭的鲜卑骑兵纷纷落马,幸运的滚到边缘保住性命,不幸的只能被奔驰的战马踏碎身躯,成为草地上的一滩碎肉。
但骑兵冲锋阵型不必步兵的密集,一轮羽箭的抛射,双方损失的人手只是寥寥。
就这样,鲜卑骑兵放出了一轮弓箭,雁翎骑放出两轮弓箭之后,双方各自拔出了刀剑,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鲜卑骑兵人人配有弯刀,雁翎骑却是人手一柄环首刀。刀刃相撞,许多鲜卑骑士的弯刀纷纷折断,更有甚至被雁翎骑一刀劈成两半。
轲比能看到雁翎骑全部亮出了环首刀时,便已经发现自己先去的想法错了,呼厨泉就算是于夫罗的亲弟弟,也是没有这样的财力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