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战鼓在夜幕中夹着潮湿的闷响,迅速唤醒了几乎所有的黑山贼。
他们很多人都在抱怨:大督帅今天发疯了,竟然在深夜擂响战鼓。
但梁啸的军法严厉,在黑山贼中早已是出了名的,他们虽然埋怨,却不敢不从,将领们迅疾地穿戴甲胄出帐,杂兵们也都顺着山路,络绎不绝地赶往飞燕寨。
虽然飞燕寨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但它在众人心中意义更大,让黑山贼不能忘却,无法忘却。
不管你是老贼,还是新兵,只要你听过大督帅张燕的大名,只要你知道少督帅梁啸,你就不可能不知道飞燕寨。
此时的飞燕寨再度燃起了熊熊火焰,但飞燕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焚烧,现在点起火把就只有照明。
少督帅不知道从哪里抢来了一身鱼鳞甲,披在身上,再加上一领抢来的大红披风,和暗沉沉的环首刀,显得威风凛凛,让人不禁生出膜拜之意。
梁啸身后是一个木制的支架,架上躺着张燕,浇了油。
张燕要求梁啸将他火葬的做法,让梁啸再一次确认了张角就是穿越者的想法。在这个讲究入土为安的年代,火葬是大大地对不起父母。张角要求他的弟子这样做,那想必他自己当年死在广宗城时,是不是也用一把火把自己烧为灰烬?
梁啸的身前则是一个木桩,捆着一个人。
捆着的那人**上身,露出了满是伤痕和肌肉的躯体。不是梁啸要让他秀肌肉,梁啸不让他穿衣服,只是为了稍后更容易下刀子。
魏越失了右臂,竟然还能活下来,虽然毫无气力,虚弱无比,但不愧是吕布帐下第一猛将,生命力极是顽强。
可他生命力再顽强又有什么用?
梁啸恶狠狠地剜了魏越一眼,走向台前。
台下是黑压压的黑山贼部众,有将领有士兵,但无一例外地都是心中疑惑,不知道梁啸要做什么。
“此人唤作魏越,便是当日重创大督帅之人!”
此言既出,黑山贼寇轰然炸开。
“原来就是此獠?”
“大督帅死了不就是因为他,杀了他!”
“一刀杀了太便宜他,活剐了才成……”
…………
梁啸“噌”地拔出环首刀,雪亮的刀光一闪,众人当即停止了言语,齐刷刷地向梁啸望去。
万众瞩目。
“此人最大恶极,梁啸身为大督帅义子,诸位身为大督帅的兄弟袍泽,此仇,不得不报!”
“报仇!报仇!”
黑山贼沸腾了。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过张燕的恩惠,纵然没有见过张燕,也知道张燕是爱护兄弟,体恤下属的大督帅,是他们的好头领,好大哥!
做贼的最讲义气,大督帅就是被此人重伤致死,此仇怎能不报?”
梁啸“咚”地一声向身后张燕的尸体跪倒,“父亲,孩儿擒到了仇敌,杀之以祭英灵!”
他倏地站起,大步走向魏越,黑山贼也是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台上火光耀眼,几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楚,只见梁啸从靴帮里抽出一柄错金匕首,两步抢上,执住魏越的右耳,刷地一刀便切了下来。魏越怒吼一声,绳索勒紧健壮的肌肉里,尽是血痕。
梁啸神情凄厉,双眸如狼一般狰狞,逼视魏越之下,魏越竟然还笑得出来,“尔等杂鱼,温侯会为我报仇的。”
梁啸不是傻子,读得出魏越眼中的嘲讽和轻蔑,不由更是激愤,扔掉魏越的右耳,再一刀切下了他的左耳。
这次魏越的怒吼声明显要低了很多,剧痛之下的魏越额上已流出冷汗,右臂方才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然后是鼻子、十指。
都说十指连心,又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梁啸一刀一刀地切下了魏越的十根手指,再一刀刀切下了魏越的交趾,可谓残忍至极。
可魏越竟如铁打的一般,开始的时候还因疼痛而低吼,后来却已经是咬碎钢牙,不声不响。
他愈是如此梁啸心中也愈是恼怒,金刀一挥,定在了魏越的心窝前。
魏越满脸是血,满身是血,却还狰狞地笑道,“杂鱼!”
梁啸怒地捏住魏越下颚,魏越便不由自主地张开大口。梁啸动作不停,错金刀伸进魏越的嘴里一搅,几截碎肉从魏越的嘴里飞出,血沫子溅了梁啸一身。
魏越双唇用力翻动,却再难成声,只余汩汩鲜血从口中流出。
“你给我记住,我是梁啸!”
梁啸以金刀抵住魏越的腹部,往上轻轻一挑,便将腹腔活活剥开。
魏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身体使劲挣扎,却被捆得死死地,动弹不得。他只有疯狂地将脑袋左右摇摆,嘴里的血沫子上下飞溅,狰狞至极。
梁啸的脸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将魏越的肠子从腹腔里一节节地拖将出来,再一圈圈地缠绕到魏越的脖颈上。
魏越显然是疼极了。
魏越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