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白骑后,梁啸即刻在自己的前军幕府召集诸将。
眼下他可用的人太少,除了高顺、聂文、左髭丈八三人,还有一个张雷公,可惜这个张雷公比胡赤儿还没脑子,让梁啸很是蛋疼。
五个人就已经是前军最主要的几个将领,但论起用兵,自然首推高顺,但若论起“才智”竟然还是梁啸称雄。
在军中推行连坐之后,梁啸麾下的兵员大有秩序,这让他欣慰不已。这次军议,梁啸也召集了七个万人将过来。此时官军编制之法为,百人一屯,设屯将,即百夫长,屯上有曲、设军侯(千夫长),曲上有营,设校尉。苍头军草创,梁啸一切从简,只是把除了直属苍头军以外的七万人,设千夫长、万人将,一个千夫长手下是整整一千人,一个万人将手下则是整整一万人。这等庞大的军力,在官军中是绝难见到——官军中的一个将军,也不过数营兵马而已,最多万余人。
“眼下袁绍领军来攻,我军数量虽然远多于对方,但装备简陋,战力那是大大地不及,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梁啸话一出口,众人不是沉默,就是顾左右而不言,竟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高顺,你说!”
高顺在梁啸印象中是善用正兵,若是高顺毫无办法,想必是很难用正兵取胜了,说不得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真得用上。
“末将以为,两军相持,较我军显然更为有利。我们只要守住隘口,袁绍无法叩关而入,他北方还有公孙瓒,必然不敢长期钉在这里,便只有退军一途。只是……”
梁啸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无法以正兵击败袁绍,黑山贼坐拥数十万众尚且如此,可见袁绍要强大到什么地步。
“不要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见梁啸疾言厉色,高顺也不再犹疑,抱拳道,“我军粮草已经快要见底。”
梁啸皱眉,只觉无限苦逼。
黑山贼始终是山贼,就算这伙山贼可以在山里种地,但毕竟消耗极大。他们没有府库,没有税收,靠着劫掠而囤积的物资也极其有限。袁绍起兵来攻之后,大督帅张燕就召集了几乎所有的精壮男子,黑山军的兵力膨胀到了近二十万,对军辎的消耗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
“没粮草……没粮草就不会去抢吗?聂文,你的八百雁翎骑可以上场了,奔袭到袁军的后方,破坏其粮道,可能做到?”
聂文慨然道,“雁翎骑必不辱命!”
“左髭丈八,到你了。”
左髭丈八捻了捻胡须,“想少督帅在谒戾山时,智计百出,奇谋诡诈层出不穷,其实此时情势与当时大体相类,袁绍虽然军力强大,但我军数量强大,少督帅略施小计,击败他们也是必然。”
梁啸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瘦柴,竟然学会了和稀泥,只是他说得也有些道理,自己在谒戾山时好用奇计,为何此时反而限制了思维呢?
“报……北方军情!”
梁啸一惊,招呼那侦骑过来,“北方何事?”
“传言楼班联合公孙瓒,兵进巨马水!”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觉得辽西乌桓和公孙瓒的动向实在没必要报上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聂文便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楼班为丘力居之子,本该继承丘力居辽西乌桓大人的位子,但却莫名其妙地传给了蹋顿。少头领,这个消息,蹋顿想必也已知晓了。”
梁啸恍然大悟,明白了楼班和蹋顿的猫腻,目光一闪,呵呵笑了笑,“雁翎骑人数太少了,暂不出动,打劫粮草的事缓一缓,诸将各自回营,各自抽调一千人,使之务必听从左髭丈八调遣。”
七个万人将不明所以,但他们是梁啸一手提拔,纵然不解,也无怨言。
梁啸却对左髭丈八道,“前天晚上你攻入敌营,折损了大半人手,我若再给你三千人,却不是苍头军,你可敢出战?”
“敢!怎地不敢!”左髭丈八昂然领命,像个好斗的公鸡。
“好!你须记得,夜袭务必攻入敌军营寨,务必带尽量多的人活着撤出来。”
左髭丈八不禁一怔,“何出此言?”
梁啸苦涩地笑了笑,“纵然是苍头军,都要在大戟士手下吃瘪,你带普通军士过去,何有不败之理?只是你务必要多活些军士,方才不致我军元气大伤。”
左髭丈八脸一黑,“少督帅又何须看左髭丈八不起?左髭丈八若是不能取胜,甘受军法!”
梁啸也是脸一板,“此言当真?”
“军中何出戏言?”
“好!你突入敌军营寨之后,折损不可过半,若是不能带回来一千五百人,便等着领罚吧。”
梁啸挥退左髭丈八后,对着聂文和高顺一阵低语,良久,两人脸上缓缓浮出了笑容……
是日,袁谭再攻营寨,依旧为黑山贼击退,但此战黑山贼伤亡远较袁军为多,袁谭以为黑山贼已无精兵,当晚高枕无忧。
夜晚再次来临。
似乎从梁啸到达黑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