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你怎么看。”张燕终于再度开了口,却是询问梁啸,让众人暗暗惊凛。
这个梁啸,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梁啸不知道郭督帅究竟怎样战死,但此事在胡骑出动之前,已是确切无疑。既然如此,那郭督帅之死不妨稍候详查一番,诚如蹋顿单于所言,胡骑未能留下并州狼骑,实在是个过失,望大督帅秉公处置。”
他这一番话说完,两边都是怒意暗生。梁啸本不擅交际,嘴不是特别笨,但也绝对是笨的可以,他本想两面讨好,打个太极,却不料将两边都得罪了。
浮云掩口偷笑,霎时间又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她笑得够了,才移开玉手道:“梁啸不会说话,你明明是想说黄龙、青牛角和刘石跟郭大贤手足情深,关心则乱;两外单于虽然奋力杀敌,可吕布太强,张合太硬,单于们爱惜部属性命,因此才放了他们出去。是也不是?你嘴太笨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哂笑两声,不以为意。梁啸脸色有些发红,嘿嘿干笑两声,自斟自饮着案上浊酒,只觉得浮云的目光不离他左右,让他微微有些紧张,口干舌燥。
“黄龙、刘豹、蹋顿,你三人可知罪?”张燕再度发话,言语倒是平平无奇,却自有一股威严,让人不敢正撄其锋。
“属下知罪。”黄龙果然伶俐,第一个反应过来,也第一个服软,刘豹稍后附和,蹋顿却有些不情愿。
“然则,此多事之秋,许尔等戴罪立功!你三人先说,如何退敌?”
这次蹋顿倒是第一个开口:“明日某家与刘豹兄弟带族人去突击敌军,打他一个鸟朝天!”
刘豹却道:“并州狼骑太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
黄龙撇了撇嘴,心道你们这还不如说是废话,想了半晌才道:“我看嘛……打不过,就进山……”
众人都是心生鄙夷,青牛角性子和郭大贤相似,暴烈果敢,当下拍案道:“黄龙你这是什么话!我等坐拥数十万大军,难道还打不过他们近万人马!你若是无胆作战,不妨把部众给我,待我青牛角前去破敌,报了张大哥的仇!”
梁啸这时去看那人,发觉青牛角果然是脸色发青,头带牛角盔,人如其名。他听到青牛角说为张大哥报仇,只以为是青牛角口误,却不知这个张大哥便是张燕之前的黑山贼首张牛角。青牛角与张牛角关系亲密非常,甚至说张燕能牢牢掌握黑山部众,也多有青牛角的功劳。
青牛角身旁那人,唤作刘石,不知道是不是铁石心肠,见青牛角怒起,不由笑道:“张大哥走了好多年了,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牛角哥,咱们少罗嗦了,免得有人生厌。”
梁啸立即明白了刘石用心歹毒,好比蛇蝎,想必是比铁石心肠犹有过之。
“刘石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真的让你变成石头?”浮云声音突然冰冷,让刘石不由咽了口唾沫,顺势把没说完的话也咽了下去。
青牛角依旧愤愤不平,他也算了解张燕,知道是刘石挑拨,气呼呼地坐下,想着只要张燕万一临阵退缩,他便不从。
“蹋顿之策或可取胜,却是损失太大,黄龙要做缩头乌龟,那大是不妥。只是,进不得,退不得,此时局势颇为尴尬。”
张燕不由叹了口气,连着刘豹、浮云、青牛角也一起叹气。
“为何不用伏兵?”梁啸突然道。
“吔吔,什么时候有你说……什么时候没用伏兵啦,今日便是设伏,仍然让吕布逃了出去,此后敌人必定谨慎,伏兵,伏毛啊!”黄龙本想说哪有你小子说话的份儿,看见浮云的目光多在梁啸的身边流连,心中虽怒,却不想立刻就撕破脸,便换了方式来挤兑梁啸。
梁啸却笑道:“黄督帅说得不错。所以我们才要再用伏兵。”
他话刚刚说完,浮云和刘豹已经同时击掌叫好,张燕目光中有些欣慰,点点头道:“此法可行,你细说一番。”
“今日伏击吕布不成,他们必定会在别处小心,如此一来,伏兵不易成功,本是应当。可若是我们依旧在今日伏击的山谷伏击敌军,敌军便以为我们不会如此,故而伏兵反而容易成功。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之道,实乃高妙。
“今日伏击之所以失败,除了我们料敌不周,精兵太少也是原因之一。若我们有不逊于大戟士、并州狼骑的精兵,又怎会放了吕布的四千狼骑出去?飞燕军虽然精锐,可并非大戟士之敌,若能从飞燕军中挑选精锐之士,多加训练,再用到战场之上,想必可获全功。”
梁啸这番话只是就事论事,说得倒是流畅,众人皆是点头不已。
“此计甚好,不知诸位如何看法?”张燕环视一周,见没有异议,遂拍案断决,“便依此计,各部归去整顿部众,教养士气,且待我军令。”
“谨遵大督帅吩咐!”
此时会议结束,众人鱼贯退出,梁啸排在最末,刚出了营帐,却见到浮云从眼前走过。
浮云此时被蹋顿搂着柳腰,正朝着乌桓胡骑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