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缓缓收回了环首刀:“我知道你们要去常山投奔黑山贼,我也要去。”
大汉一愣,霎时间明白了梁啸收刀的含义,心中感慨万千,可既然打了,他愿赌服输,他已经败了,又哪配再讲什么条件?
大汉双膝一屈,嗵地跪在了地上,不待叩头,梁啸便扶起了大汉:“大可不必。”
大汉不禁有了一丝怒色:“杀又不杀,拜又不拜,你究竟何意?”
梁啸微微一笑:“小弟是个直肠子,受不得窝囊,这才相斗,但兄台行事光明磊落,小弟佩服,甘愿叫一声大哥!”
“可我称你为大哥,是敬你人品武艺,咱们这一行人的头领,还得我来做!”
梁啸话音方落,另一边已经站出来两个肌肉虬结的汉子,怒喝道:“小子过来挨打!”
大汉凑到梁啸耳边道:“我愿奉你为头领,可这他们却不愿,兄弟只有把他们打趴下,想必才能服膺。”
梁啸看到大汉语气诚恳,知道若是驯服了这些血性的汉子,将来是一大臂助。
“高顺、聂文,你俩上来,一对一,单挑!”
高顺和聂文都是中等身材,只是高顺略显粗壮,而聂文则是长相凶恶,较之梁啸的面具也只是差了一点半点。
对面方才站出的那两个对视一眼,低吼一声,分别扑向了对手。
大汉此时站在梁啸身边,低低地道:“我名叫张三,左边那个是我弟弟张季,右边是同乡的左校。”
他只道梁啸心机深沉,又见到梁啸几人装备精良,觉得来头不浅,竟然主动放低了身段。
梁啸闻弦而知雅意,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群山道:“张大哥可知道,小弟本来就是做无本的买卖。这次去黑山,无非是想把买卖做得更大!跟随小弟的兄弟们,绝不会受亏待!”
张三得了梁啸的保证,不由心神激荡,看到阎涵身边的白马神骏,不由咽了咽口水。
梁啸嘿然一笑,目光转向战场。
张季身材只比张三稍矮,粗壮犹有过之。他天生神力,打斗时呼喝连连,声音也震耳欲聋。可与张季对战的,却恰恰是高顺。
高顺稳重,高顺敦实,高顺更厚重!高顺知道自己力量比不上对方,便多次引诱对方出击,让他消耗力气,怒火攻心。他处境看似凶险,可无论是张三还是梁啸,都已看出张季必败!
左校的名字有些莫名奇怪,打法却是非常剽悍。他跟聂文棋逢对手,两个都是又快又狠,却都是不冒然进攻,偶尔一个冲拳,还有可能被对方避开。
用后世的打法说,左校和聂文都是防守反击型,因此他们两人的打斗看起来不免让人觉得枯燥乏味,比之张季和高顺是差了太远,而实际情况却是恰恰相反。
高顺看起来很快能赢,聂文却是说不准。
梁啸始才这样想到,就听见左校怪叫一声,紧接着一拳轰到了聂文的胸口!
张三心中一喜,梁啸心中一沉,都以为聂文被左校击中,再难取胜。
可聂文不退反进,右腿用力一个膝顶,直取左校下阴!
左校来不及骂聂文阴毒,他迈动双腿已经不及,连忙伸手去挡,可他直到挡住聂文,才发觉聂文的右手,已经扣到了他的喉间。
聂文硬挺一拳,终于将左校的咽喉制住,众人都已是停止了呼吸。
险!实在太险!
正当此时,高顺也骤然发力,寻了一个空档,双拳猛然轰响张季的腰腹。张季变招不及,收腹硬抗,只闻“嘭”地一声,张季壮硕的身躯高高飞起,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梁啸一方三场全胜!
“兄弟们,你们是贼,我们也是贼,既然都是贼,何必强分你我?小弟梁啸,本是西凉人氏,因与官军接下仇怨,故而前往黑山,投效张大督帅。梁啸虽然不才,也曾经是陇西巨盗,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你们不服,我就打到你们服!还有哪个不服?”
对方见最强悍的三个人都被梁啸他们打败,他们素来奉张三为主,此刻都是把目光聚集到张三的身上。
张三却不犹豫,纳头便拜:“张三愿意跟随大头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三身后众人呼啦啦拜倒:“某愿意跟随大头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啸豪气勃发,仰天大笑:“梁啸结识众位兄弟,实乃三生有幸!兄弟们放心,但有梁啸在,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一分!瘦柴、胖槐,发兵器!”
“嗨!”瘦柴和胖槐两人从马鞍后接下背囊,掏出一柄柄的环首刀来,让张三那十余人看得双眼发直,垂涎三尺。
环首刀可是大汉官军的标准配备,许多山贼穷其一生,也不能抢到一把,可梁啸竟然如斯阔绰,一上来就是人手一柄!
梁啸又牵过阎涵所乘白马,将缰绳放到张三手里:“我是大头领,张大哥就是二头领!若我不在,悉听二头领吩咐!头领不可无马,这匹白马,便是二头领的了!”
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