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回到学校,积雪已经融化,城市、街道、校园、树林和山上的一切都在开始讲述春天的故事,只是春寒还是一只看不见的狗,一口一口咬得生疼。双腿一迈进围墙的大门,发现学校正在寂静里乖乖地等着春妮的到来,心里某个悬着的东西随即缓慢降落到平地,塌实下来,悬浮的世界似乎又可以抓牢在手里了。抬眼望去,却发现江涛站在教学楼的楼道里,他的旁边有少数的学生正在进进出出。但看江涛的那个样子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一看见春妮,他就朝她奔跑过来:“春妮。”
脸上盛开着期待得到满足之后的笑容。
一见他这个样子,春妮就知道他是在专门等她。刚才塌实的那个东西就又迅即上升,厌恶在内心里翻卷,便将眼皮塌下去不望他。
春妮的变化给了他一个休止符,他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声音里挟裹着委屈:“春妮,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为什么不理他?是不是讨厌我?”
春妮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一句比铁还硬的话甩向他:“是。”就背着背篓大步走过去。
一直走到寝室,并没见尾巴跟着摇上来。但怒火还在心里呼呼燃烧,这个江涛绝对吃错了春药吧。尽管这样,怒火的旁边还歇着愧疚,因为春妮发现心里的某个旮旯里还是挂着对他的好感。江涛并不令人讨厌,发育成熟的身体上似乎打有英俊潇洒的底影,而且学习非常用功。可是她这个不男不女的靶子,怎么能接受他射来的比丘特之箭呢?
收拾好东西,也将心里的怒火、愧疚收进心里最深的房间,并将火熄灭,将大门锁死,就抱了书去教室上晚自习。但是走进教室,却发现江涛的座位上并没有江涛,只有他的那只凳子无辜地坐在那儿。时间又带走两节晚自习,那里依旧只有那张空座位在那里暗自神伤,并没有江涛的影子。心里的笑就浮上了东山,难道我真的伤了他的心?
之后,时间的纸条上果真写着她伤了他的心,因为一连数月,江涛没再理过春妮。即使偶而相遇,他的眼皮就迅速塌下,把她排在他的视力之外。很显然,他在内心深处已经对她关上大门。见他这样,一种感激之情就从春妮的心里喷薄而出,巨大的轻松感迅速渗进每一个细胞,给她带来活力。因为他关上大门,恰恰是撤走了她的危险。任何一个对她敞开大门的人,最终就是伤害她最深的人。再加上学习抓得更紧,高一的课程里加进了原本属于初三的内容,他们的思维只够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了,根本就分不出精力看看岸上的风景。有些体力不支的,则早歇在岸上干着急了。
就这样,时光穿着深筒胶靴叭唧叭唧地从春妮身边走过,也不为她所知了,惟一能让思维抬头呼吸的时间只能是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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