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老鼠被猫伤,
阴魂渺渺去告状,
上告十殿大阎王,
小老鼠儿有冤枉。
自从大王开了恩,
发我老鼠去还阳,
五谷杂粮我有份,
结拜的姊妹遍四方。
貂老鼠是我亲朋友,
盐老鼠是我女相当;
还有一个朋友在外乡,
取名叫做黄鼠狼。
就是咪猫不来往,
它今把我来咬伤,
双脚一蹦上屋梁,
守着苞谷和米仓。
双爪抓住我不放,
一口咬到我颈项,
连皮带肉都吃光,
又吃心肝并五脏。
吃了一个当家鼠,
一窝老鼠无主张,
躲在阴洞泪汪汪,
大的就把小的降。
大王一听气昂昂,
骂声咪猫死也当,
它在阳间为什么,
为何把你来咬伤?
吩咐公差走下乡,
捉拿咪猫审端详,
二位公差走得忙,
走过阴曹地府巷。
这个咪猫不象样,
那个四脚又踏双,
这个身短尾又长,
那个粉嘴画鼻梁。
二位公差走得忙,
杨树底下歇阴凉,
蜘蛛牵丝在做网,
尖头蚂蚁上工忙。
忽然抬起头来望,
咪猫它在杨树上,
嘴里衔的是螳螂,
梭眉梭眼看清亮。
上前把它来抓住,
铁链锁到它颈项,
咪猫两眼泪汪汪,
叫声公差听我讲。
我一个麻雀吃半头,
咽下心肝与五脏,
今日早饭还没尝,
你放我回家带干粮。
公差一听气一昂,
黑风潲脸往拢闯,
推的推,攘的攘,
推推攘攘见大王。
大王一见气一昂,
你为何把它来咬伤,
好好从实来招讲,
免得受刑在公堂。
叫声大王听我讲,
我结拜的朋友个个强,
老虎是我的大徒弟,
水獭是我的女相当。
它在阳间多逍遥,
男盗女娼到处茬,
叽的叽的喊的喊,
连娘带儿几箩筐。
它打踏板上一路走,
它打地板上象跑抢,
神仙的佛帐被它咬,
香盒啃个精打光。
叮咚掉在灯盏里,
鹞子翻身跑他娘,
一跑跑到老板的床,
闲言恶语春妮难当。
新接的媳妇好嫁妆,
啃乱嫁妆咬衣裳,
绫罗缎匹任它踩,
钗环首饰拖洞墙。
新接的媳妇好梳妆,
不见梳妆打梅香,
梅香打得嚎嚎哭,
说她好吃换饼糖。
一声妈呀一声娘,
手拿麻绳去悬梁;
这是老鼠太不良,
屈死这个好梅香。
新科童生应科举,
它啃开书箱踩文章;
八股文章被它撕,
童生难得下科场。
大王听罢气一昂,
骂声老鼠死也当,
四十大板受刑量,
看你还敢来告状。
吩咐咪猫重还阳,
老鼠还照前一样,
见一对,吃一双,
恶牙狼齿咬她娘。
春妮感觉她的心脏在撕裂,意识在坍塌,神经在崩溃,再也无力看下去了,就从人群中挤出来朝外面走去。
屋外只有无边的黑暗,抬头看看天空,天空中也没有一线光亮。路灯们很快就换掉了悲哀的脸色,依旧充当着看家狗,忠实地照看着各自的区域。风则在黑暗中狂欢,窃窃私语。但她的思维却在敲着心灵的窗户,为什么会是这样?哪一处才是可以给我提供宁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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