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在山上铳一响,
姐在房中笑嘻嘻,
不是兔子是野鸡。
姐儿住在河那边,
过去过来要船钱,
早晨过河三升米,
黑哒过河两斤盐,
豆腐盘成肉价钱。
姐儿住在对门岩,
天阴下雨你莫来,
打湿衣服人得病,
留下脚迹有人猜,
无的说出有的来。
姐儿住在对门岩,
黑路里去哒黑路里来,
撞到老虎是条狗,
撞到老蛇是根柴,
不为情哥春妮不来。
姐儿住在燕子窝,
天天挑水下大河,
清水不挑挑浑水,
平路不走爬上坡,
为的路上会情哥。
姐儿住在对门岩,
不知不觉长成才;
早晨看到姐挑水,
晚上看到姐抱柴,
恨不得一翅飞过来。
姐儿生得白如银,
小郎舍不得出远门,
上街买张荧红纸,
把姐拿来画影身,
小郎带起出远门。
姐儿生得雅雀形,
花花绿绿爱坏人,
昨日爱坏了张果老,
今日爱坏了吕洞宾,
爱坏神仙两个人。
姐儿生得白如银,
好似仙女下凡尘,
瞒到师傅铁拐李,
洛阳桥上去交情,
引动凡间世上人。
姐儿生得一支花,
红绿头绳扎辫哒,
脚穿花鞋沿花口,
手拿花扇二面花,
花上加花花绿哒。
姐儿生得白如鹅,
细皮白肉怎做活,
不如嫁给单身汉,
我给你挑水砍柴禾,
你给我铺床叠被窝。
姐儿生得一蔸菜,
不知不觉长起来;
请你弄,你不肯,
有朝一日菜起苔,
送上门来我不爱。
姐儿生得白漂漂,
好象细纸包棉条,
棉条还要车子纺,
车子还要广藤缠,
姐儿还要小郎玩。
……
这是排子歌,叫姐儿排,可以无限地唱下去。歌声像银铃声满山跑,满山荡,看来他们火石包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呢。
各类新鲜的消息也在校园里春雷滚动。同学们的想象力也得到空前发挥:
“有个叫金勇的,和一个叫晓清的在野芭坡里亲嘴,被一个牵牛的老头发现了。那老头是个老花眼,又没看准确,听见哧溜一声响,老头就大声说那个男的,‘唉,你怎么欺负晓清呢?’两人吓得打起蹶子飞跑,金勇的一双满耳草鞋都蹬断了几根耳子。”
“还有个叫唐趣和李芳的更好玩哩。他们钻到炸骨钉林里亲热,唐趣刚刚把李芳的衣服搂起来吃奶子,没想李芳的母亲来解溲碰上了。李芳的母亲气得没法,脱了鞋底板追着打,一边追一边骂,‘你当真不要脸,把奶子都把人家吃了。’李芳却不怕,跑远了转过身来绞嘴,‘你才不要脸哩。你十四岁就生娃子。’气得她母亲更大声地骂,‘狗日的,看今天老娘不削你的皮。’李芳也大声说‘削就削,削我也要跟他好,我还要跟他睡哩……’”
那同学还没说完,教室里就乱成了畜场,同学们又是拍桌又是打椅,咚咚咚的响声胀破了教室,天空中他们无法言说的兴奋与快乐。
这个现实世界肯定是疯了。他们意识的铁壳上已经是锈迹斑斑。可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