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跑回家,门虚掩着。推开门,见父母也在火垅里烤火。野种没有起床,还在他的梦里酣睡,并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血盆大口。火垅的火很旺盛,正热情地把热量一层层堆进空气中。父母相向而坐,惺成冰雕。开门的响声惊动了他们,他们回过头望了春妮一眼,然后就又扭过脸,望着前面的火垅继续往冰雕上冻着冰。很显然,家里的灾难也正在发芽之中。父母已经被灾难给严严实实地夼住。只是春妮不知道灾难的芽儿在哪里,便问他们:“大伯真的当大队书记了?”
但春妮这话却是点燃了导火索,春妮的父亲瞬间爆炸:“你给我少提他,提起他我心里就烦。”
父亲的剧烈爆炸,春妮的意识猝不及防,吓得跳了起来。不解地望着他,就见他的脸也在瞬间烧得通红。从他那通红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得出火焰还在他心里熊熊燃烧,熔化着岩石,形成岩浆。刚才喷出的只是极少量的怒火。
春妮的母亲却不为这怒火所动,她还是在那里封冻着。
春妮只得赶紧走进卧室,拿出书本温习功课。但因为心里装进了太多的疑惑、恐惧,那书上的字就一个个跳跃起来,总是不愿意钻进思维的深处。它们只是擦着思维的表面飞开了。
如此说来,家里的灾难显然与大伯当上了支书有关吧。可是,这个魔鬼,这个披着人皮的狼,到底还要怎样呢?
一整天过去,家里依旧在熔化着岩石,形成岩浆,并没有火山喷发。野种起床后,也大概是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也变得乖乖的,没再缠着春妮的母亲。
这样,生活穿越死寂的旷野,就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第二天,从窗户里挤进来的光亮把春妮推醒,春妮便爬起床,自已做了早饭吃过,又带上午饭,提上烘篮朝学校走去。走的时候,父母和野种都还没有起床。他们似乎都在用拖延时间的办法攻击着对方,或是死皮赖脸地对付着无奈的生活。
走进教室,学校在经历了消息的爆炸之后,短暂地冷静了下来。再没人传播什么小道消息,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老老实实地读书。从后面看去,穿上了厚棉袄的同学,类似于一群癞蛤蟆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朗朗书声就在教室的每一寸冷空气里盘旋。
上课铃响了,竹芳老师也从她的寝室里走了出来。只是她确实还没有真正还魂,大半的魂儿丢在了昨天的事件里。
“上课!”
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在生病,小得几乎都听不见。过去昂着的头颅也似乎被某只看不见的手重重地压了下去。但春妮悬着的心咚地一声就回归了平地,只要能上课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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