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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菊英姐(1)(1 / 1)

菊英姐今年18岁。从长相来看,她不过就是山里最普通的一棵树,枝枝叶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个子不高,而且她的比例失调,脑袋总是比身子长得快,显得有些过大。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经历了三年大饥荒之后,营养特别照顾她的头而顾及不了她的身子呢?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春妮也说不好。总之是比例严重失调,与大伯恰恰形成了鲜明反差。不过脑袋大也并没有影响她的整个身材,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怪异。她的身子看上去,类似于支起的三角架,繁重的体力劳动似乎长着牙齿,残酷地吸去了她的血液,使得她显得很细弱。肩膀显然还很稚嫩,就一如泥坯,没有成型,还放不下太多的责任与压力。脸是国字型的脸。眼睛显得有点儿小、单眼皮。耳朵也不大。但鼻子缺特别出息,觉得大而饱满。从五官来看,她显然倾向于大伯。皮肤也很黑,那显然是太阳的杰作。他最喜欢穿的是一套黄色的军装,下身是灰咔叽布的衣裤。脚上则是运动鞋。这样朴素的穿着,又为她的外形打了折。但她的身体里却喂养了太多的朝气,它们又扑嗵扑嗵地从身体里钻出来,滚得到处都是。而那两根粗大的辫子又挂住她的青春到处摇来摇去,就把她的活力摇得满处都是。

而且,她身上那股少女的青春气息,总是成为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春妮的神经,就差把春妮的小小身子冲上半空。春妮不明白她的身体为什么就像菜花丛那样,那身体里总是飘散出菜花的香味。那香味又总是长一双魔力的手,无论是在地里,还是在她家里,总是牵引春妮靠近她。

但她的命运,与春妮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春妮大伯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就像她不存在似的。她读书很少,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很早就参加了劳动。而在队里劳动,大伯几乎不和她说话。因为队里像她那种年龄的劳动力非常少,所以她的伙伴也很少。她只能郁郁寡欢,待在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里。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几乎就是春妮的翻版,也一如长在世界之外的一棵草。

而就性格来说,她与大春妮大伯完全相反,而是靠近大妈。她善良,温柔,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在家里,她对他的弟弟阳阳非常好,时时处处都迁就着他。阳阳脚上穿的布鞋几乎全是她做的。对春妮她也特别照顾,每次春妮到队里去玩,她歇息的时候总是把春妮叫到她身边,看春妮头上长虱子没有。说过,往往是春妮的身子还没动,她的屁股和身子就在一个选定的草窝里选好窝了,留出一块空地只等着春妮歪进那个窝里。走到她身边,靠近她,春妮就靠近了温暖。往往是她在春妮头上扒拉几下,嘴里啧啧出声,说你看,又长了虱子。我一个星期没给你洗,又长了这么多。说过,就又埋怨春妮妈,说春妮妈也真粗心,长这么多虱子也不管管。并说等她放假了,叫春妮到她那里去,她弄煤油给春妮炸。然后就把春妮头上的虱子拤得咔嘣咔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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