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按了免提键，所以田娜说些什么，艾草全听见了。她说你淋这么大的雨，死赶慢赶着就是要去伺候那个狐狸精？我说有什么办法？谁让我舅舅瞎了眼睛？她说操，你贱不贱？！
我继续擦着头发里的水，说我也觉得我真是贱死了，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不这么贱？
艾草笑了一下，把车速提了提。
我擦完头发，把自己用来擦水的那块布拿在手里铺开来看了看，原来是条新的尼裙，标签都没拆掉。再一看标签，当场愣了，说喂，我这辈子可从来没糟蹋过这么好的东西，一千两百块，就让我拿来当毛巾使了？艾草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说你要是高兴，拿回家当擦脚布也行。
等红灯的时候，艾草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划拉了几下，递给我说：我把田娜的号码拉黑名单了，这一段我们换个手机用，她就使唤不着你了。
我犹豫着把手机接过来，问她：你怎么会存有田娜的号码？
艾草看着红灯，面无表情地说：再怎么样，她的老公，也就是你那瞎眼的舅舅，跟我老板是朋友。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操，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关系了！
我说艾草，你拿着我的电话，田娜可得把你当丫头使唤，你扛得住？她说呸，我抽不死她！
我听她这么个语气，大笑起来，心里想着，个死胖子，我看你还能瞒得了我们多久！然后又说：田娜现在肚子里怀着我舅舅的小孩，我这么个爆脾气都忌着她八分，你可别真把她给怎么了。她说呸，那就等她肚子里的小屁孩一落地，再抽死她！那小孩，我也得揍，还没出生呢就折腾人，等生下来，还不是混世魔王一个！
她说完，扭脸看着我哈哈大笑，笑得有些狰狞，像是透着恨，真真正正恨到骨子里的那种意思，能把人吓好大一跳。
我赶紧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然后用她的手机给谭锐打电话，说谭锐，这一段我用这个号了，你找我就打这个号码。
谭锐知道我这边究竟怎么回事，但还是不放心，说小暖，换了号码也只能躲得了一时。我说呸，能躲一分钟都是好事，管她！你也别理她，直接把她的号给拉黑掉，把舅舅的也拉黑，省得烦！
谭锐想了想，说：看情况吧，小暖，你现在在哪儿？外面下大雨了吧？千万别出门，好好在家里呆着。我这边再几天就能忙完，你照顾好自己，别吃泡面，不想出门的话就叫外卖，喜欢吃什么叫什么，我的银行卡搁你床头柜的抽屉里，钱不够自己去取，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得波得波得波交待了好一阵，我不得不把他打断掉，说还有事呢，空了再跟你讲，然后很不耐烦地挂掉电话。
艾草着倾着脸细细地看我，说小暖，这样的男人你再不嫁，我可就要下手抢了。我说呸！抽不死你！
车子开到田娜住的小区外面，艾草自己先下车，趴着车窗说说：我给你拦辆出租车，你打车回去，然后我进去好好伺候那个大少奶奶。我说艾草，你可悠着点，看着小孩的份上，别真把她抽死！她说你且放心，我要抽死她不急这么一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