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还是笑，说：呸，别瞎说，要做尼姑的话就得把头发剃光掉，难看死了。
我翻着眼皮看自己的刘海，也笑，说：我可以戴帽子，把光头遮起来，你不是说你要赚钱给我买各种好看的帽子吗？
他想了半天，摇头，说：不好，我情愿你养很长很长的头发，我给你洗头，给你梳辫子，你开学前扎麻花辫的样子真好看，等你的头发够长了，我就给你扎麻花辫。
我说：呸，一个男人家成天围着姑娘的头发转成个什么体统。
他说：呸，你看看胖子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成体统的？她不照样活得五光十色。
然后我们额头顶着额头大笑，正笑着，金杰人突然就出现了，她嘴里咬了个玉米，暴着眼珠子愣怔怔地看着我们：你们俩在干什么？谈情说爱？
赵阳斜着脸扔过去一句：要你管！
金杰人说：我是不想管来着，可你们也太那啥了，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有伤风化的知不知道？
赵阳说：咦，奇了，你居然也会说出“有伤风化”这样的词来了，你曾几何时学会这词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后退了三步，离金杰人远一点。
金杰人不明白赵阳突然往后退是什么意思，愣怔怔地问：你干什么？干什么离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我像是会吃人的样子吗？而且就算我会吃人，对你也没胃口，你又不是人！
赵阳泛着眼皮说：丁力警告过我们，碰到你吃玉米的时候，一定要离你远一点，不然肯定会被你喷一脸。
金杰人一听就恼，说：好他个王八蛋丁力，到处说我坏话，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他剁成肉酱煮熟了一口一口喂木木家的狗吃下去！
她说着，往前三步，走到我们面前，递过来一大袋玉米，说：给，吃玉米！
我把玉米接过来，问她哪来这么多玉米。她说是木木妈煮的，叫我拎过来请你们吃。她说着就把脸凑过来，说：喂，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能不能说点来给我听听？
赵阳拧着眉毛说：要听悄悄话，你去找丁力，他肯定能给你说两卡车。
金杰人怒眼圆睁，大喝一声：操！少跟我提他！我刚揍了他一顿，估计这会儿还在满地找牙呢！
她这么一吼，嘴里的玉米就喷了赵阳一脸，还溅了几颗在我身上。赵阳连着倒退几步，一直退到墙边才稳住，赶紧从桌上找纸巾擦脸，骂：你个王八蛋，真当自己是个爆米花机啊？！
金杰人呵呵呵呵地乐，走近前给赵阳递纸巾，道着歉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事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你有事没事瞎提丁力，我真是恨死丁力了，一提起他来不喷一下不够平息我心头的怒火！
赵阳倒也不恼，擦干净就作罢了，问她：你真把丁力给揍了？
金杰人说：当然，现在想想，觉得还不够过瘾，真应当把他揍傻了才好，省得一天到晚看着惹气。
赵阳问：他今天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揍他？
她说：他话太多了。
赵阳又问：丁力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