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池宁告诉我们说:宿管阿姨前几天给田娜洗衣服的时候,在她晒干的内裤上洒了一把痒痒粉。
这下我们全都疯掉了,一个一个先是发愣,接着,便使劲捂着嘴笑,笑得拍桌子拍墙,恨不能把墙砸出一个洞来。
池宁见我们闹成这样,急得乱抖被子,说:你们千万别嚷嚷出去,不然阿姨就麻烦了,知不知道?
我们点着头异口同声:说知道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笑还是忍不住。金杰人一边笑一边问池宁到底真的还是假的。池宁说:这还能有假啊?拉练那天田娜坐立不安的,动不动往厕所跑,好多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有人还在传她是不是得了性病。你说这动静,闹得多大呀。
金杰人笑得五官都扭歪掉,问池宁那阿姨从哪弄来的痒痒粉。池宁说是钟医生给的。她说宿管阿姨去问钟医生,有没有什么药不会致人命,又能给人颜色瞧。钟医生问她想干嘛,她说没什么,就想给那个官崽子点颜色看看。于是钟医生就给了她包痒痒粉,阿姨回头就洒田娜的内裤上了。
金杰人一头撞在床板上,拍着枕头说:天啊天啊天啊,个个都他妈是人物啊,在她们面前,我还有什么脸自称英雄好汉啊?!啊啊啊啊!
值日老师在外面砰砰砰敲门,敲得又急又狠,我们赶紧收了声装睡,一直到确定值日老师走了以后,才又都捂着嘴笑起来。这日子,太疯狂了,不笑够的话,根本不能平息我们这火热如潮的青春!
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安静下来,准备好好睡一觉,迎接明天正式开始的大学生活。可金杰人还不消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把床板压得嘎吱嘎吱响。我们不理她,随她闹去,闹累了自己才知道睡觉。可她不按常规出牌的,突然僵硬地坐直了身体,大吼一声:喂!小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那家新开的音象店的老板很面熟了!
她这话把我吼得心里凛然惊起一片波澜,掺杂着些细碎的慌乱,好像有一道神秘的光,马上就要照亮前世今生所有的故事了。
我定了定神,颤着声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他很面熟。
她说:因为他有点像一个人。
我追着问她到底像谁。
她跟个傻瓜似的坐在微弱光线里发了好一会愣才悠悠地说:要死,我想不起他像谁来着了。
我被她一惊一乍弄得头皮发麻,她倒好,吊起我胃口来!我气得伸手去抓她的头发,骂过去:想不起来你还激动成这样?有什么好瞎激动的?!
她不像是吊我胃口,委委屈屈地说:我就想起来他很像某个人,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像谁,你等等我,小暖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今天要是想不起来,我肯定睡不着!
我等着她想。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韩彻到底像谁。韩彻是赵阳活着时候的朋友,那么他像的那个人,会不会和赵阳也有什么关系?赵阳从来不肯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我也不敢乱打听。但是能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我得防着哪一天哪个人又给他来个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