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月含羞一下子开心起来,这是她今天听到的唯一一句动听的话,因为白天发生的事,让她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了许久,才好容易暂时压制住那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姐姐们的到来无疑是件非常好的喜事。可是,接下来,无争并没有离开,而是关上了门。
月含羞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这么几起几落,她觉得简直要死了,那种感觉糟透了。
无争回到桌前坐下,轻轻拿起茶碗,喝了口水:“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啊……”月含羞又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木了一样痴呆,天啊,男人的心思真难猜,为什么有话不能直接说出来?遇到个魏王是这样,皇帝也是这样,南智不用说了,至于无争,那就更难懂了。
“爹爹想让我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无争用一种忧伤的眼神望着含羞,这种忧郁比他的微笑更有杀伤力,月含羞一直认为其实无争的气质更适合这种神情,他的微笑下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微笑就像一扇紧闭的大门,关住了他所有的一切,看不透,进不去。只有当这种忧伤浮现时,才仿佛是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细微的缝,虽然很小很小,但却能感受得到他的心。
“羞儿,我有好久没杀过人了,是吗?”
含羞茫然,她知道无争杀过人,可她从未亲眼看过,这几年,更是连听说都没有。
“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有一次你病了,照顾你的丫鬟却跑到一边睡大觉,后来她怎样了?”
“爹爹打了她一百鞭,把她嫁给一个很糟糕的男人。”
“有一次,一个男人对你说了几句轻薄的话,后来呢?”
“听说他消失了。”月含羞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过去她把这些事引以为荣,觉得那是无争宠溺自己的最好证明,可今天,却让她不寒而栗。
“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含羞不知道如何回答,觉得今天的无争好奇怪,跟往常不一样。
无争笑笑,恢复淡然,站起来:“好了,早些睡吧,玩了一天,一定很累了。我在想,如果你还是那个小女孩,永远长不大,多好。”
望着无争的背影,月含羞忽然一阵伤感,她怎么可以动摇对他的爱呢?往事历历在目,这些年,无争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无法计算,即使一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为什么还要在乎别人的说法?就算无争把自己当工具,甚至做他的玩物,她都应该义无反顾地接受,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是无争给的,她本就是为无争而生,何必管那么多?
想通了这些,纷乱的2心一下安定下来,她忽然追出去,撵上无争,喘着气,眸子闪动着清澈的光彩,像小时候一样拽住他的胳膊,小脑袋贴在他肩头:“只要爹爹喜欢,含羞愿意做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
褚随遇从树影后走出来,望向月含羞透着烛光的窗子,问:“小姐把白天的事都告诉少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