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黯然的回殿复命,孙娇娥半晌才说道,“莺儿,你和秋儿、翠儿是从我入宫就一直跟着我的。她们两个虽然没有你机敏,却也算忠心。只是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做的,不可以有丝毫的纰漏!我便是再舍不得她们,也不能不防万一!”
孙娇娥拉住莺儿的手,“你是跟我最亲的,我最信任的,我什么事情都让你来做,你都知道,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替莺儿戴上,“以后你在人前还叫我娘娘,人后就叫我姐姐吧!”她长长的叹息,“唉,宫中寂寞孤独,能有你这个妹妹,也算我孙娇娥不是孤单一人!”
莺儿颤抖着手,望着腕上晶莹的玉镯,明明是碧绿的颜色,她却仿佛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缓缓抬头,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娘娘看得起莺儿,莺儿知恩,以后娘娘就是莺儿的亲姐姐!”她咚的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莺儿从殿中缓步出来,无视经过身边的宫人,两眼发直的一直走到了殿角,空无一人之处。她抬起手腕看那只玉镯,湛绿湛绿的,刺眼得很!她狠狠的褪下来,高高举起,想摔碎掉它!可是在手几乎要抛出玉镯的时候,莺儿却又放弃了。她举着玉镯对空看去,透明的玉体十分晶莹,是个十分难得的玉镯!这么珍贵的东西,却是两条年轻的生命换来的。
莺儿将玉镯小心的戴上,暗暗说道,“秋儿,翠儿,你们两个是我的好姐妹,如今却天人永隔。我会记着你们,也会记着你们是怎么死的。我不会让自己和你们一样枉死,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说完了莺儿快步的向太医院走去。
莺儿将太医唤到僻静外,将一叠银票塞给太医,“这是娘娘赏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太医忙推开道,“莺儿姑娘,事情有变啊!”
“啊?怎么回事?”莺儿惊讶的问。
太医道,“你先收起来,莫被人看到!”
莺儿将银票收起,“你快说,怎么回事?”
“这几天我去给皇太孙妃请脉,发现皇太孙殿下一直陪在旁边,寸步不离。我便是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太医解释道。
“你就不会背着殿下吗?”莺儿责怪的说。
太医摇头道,“现在娘娘的药也不是由我来开,更不会经我们的手来煎。皇太孙从太子妃宫中请来两名姑姑,和清婉姑姑一起专门伺候娘娘。一切的药物都要经过她们的手,还要经过几道检验才能到娘娘的手中。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去做,总归是会被查出的。一旦露了手脚,不仅事情不成,反而可能连累了侧妃娘娘啊!”
“那要怎么办?事情必须要做,你来想办法!”莺儿强硬的说。
太医想了下说,“莺儿姑娘,我倒是有个建议,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娘娘的首肯!”
“你有什么法子,快说!”莺儿催促着。
太医分析说道,“皇太孙殿下十分重视太孙妃的这一胎,防备的如此严密,按寻常的法子是不行的。既然我们知道是这样不易,便可以另辟一陉。太孙妃这次回来,由于征途遥远,一直是卧床休息,但是随着月份的增大,她还是要适当活动的!”
“你能不能说得简短些?”莺儿不耐的问道。
“是是!”太医忙应道,“我的意思是,在皇太孙妃外出活动的时候,找准机会!”他做了个用力一推的动作,“像这次娘娘的意外一样!”
“你是说……”莺儿明白过来,瞪大眼睛问,“你确定一定能行吗?她会和娘娘一样再也无法怀孕吗?”
太医摇摇头道,“这个在下无法保证。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即使同样的落胎,对身体的影响也不一样。只能说,如果真的让太孙妃落胎,短期内她不好再怀,总要休养一段。这时候娘娘就可以想办法再‘怀孕’。”
“哦,这样!”莺儿转转眼珠,“我明白了!”
“我在药里会稍稍的动些手脚,在不易被察觉的前提下,将胎儿更加不稳。本来她长途辛苦归京,胎气就不稳,只要我们及时动手,必有成效!”
“什么时候动手效果最好?”莺儿问道。
“当然是趁她现在胎气尚不稳的时候。”太医想了下又补充道,“还有一个方法,找到一个懂得推拿手法的宫女,找准穴道将胎儿捏流!”
“还有这种法子?”莺儿惊讶的问。
“要想保胎的法子也许不多,要想落胎的法子宫中可真的不少。不过这个人必须要是十分可靠的才行!”
“这是必须!”莺儿道。
“还有,”太医迟疑了一下说,“莺儿姑娘是否不要这么直接来找在下?”
“要让人从中转话更不方便!”莺儿皱眉道。
“可是万一被人看到……”
莺儿突然逼近太医,看着他的面容阴笑道,“你便解释说你被姑娘看中,如何?”她面容一沉,拂袖而去!
太医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更被她的话惊到!直到莺儿的身影已经不见,他才眨动一下眼睛,缓步的走进太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