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年,正月初十,北京城,各家各户门前鲜艳的春联和檐下大红的灯笼显示着新春的喜气,人们的脸上都是新年的快乐!鼓楼一带是商家云集之地,也是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一大早就已经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在鼓楼牌坊下不远的空地上,不知是什么把戏吸引,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圈人,忽尔呼喝之声喧天,忽尔又齐刷刷的不作声,十分特别。
街上走来两位英俊非凡的青年,一位殷紫锦袍,挺立如剑,双眉入鬓,眸似寒星,英武不凡,一位眉眼含笑,温润如玉,身着海蓝锦衫,淡雅似水。英武的男子望着人群道,“五弟,似乎前面有乐事啊!”如玉的男子微笑道,“年节之下,百姓自有娱乐,也是昭示我大明的兴旺啊!”
这时人群中一阵震耳的喧闹,有惊呼有赞叹有愤愤,之后迅速的安静下来,只听到一阵蟋蟀的叫声!
那如玉的男子笑容一绽,“大哥,没想到冬天还有斗蟋蟀的!要不要去看看?”
那英武男子随之一笑,坚毅的面容顿时如雪融化般温和,“出来便是寻乐子的,当然不可错过!”
二人凑到人群中,挤到前面观看。只见人群的正中是一张朱红大桌。七八个人围桌而坐,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肥胖的锦衣公子,看样子是非富即贵,身后还站着三四个青绸短衫的随从。锦衣公子左右两侧坐着是几个与他装束相当的男子,几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陶瓷小罐,虫鸣之声从里面传出来,此起彼伏。
靠近这边背对两名英俊青年而坐一名紫衣公子,他的面前也有一只小罐,而更惹眼的却是堆积如山的许多银两和银票!显然这紫衣公子与锦衣公子几位各是一方,正在对峙!
大桌当中放着一个陶罐,里面有一只金翅大蟋蟀,翅散脑烂,显是战败身亡。温润公子想,能打败这么大的蟋蟀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勇猛厉害的品种!
英武公子探头看一眼身前紫衣公子的罐中,里面是一只全身乌黑的小蟋蟀,足足比赵公子的小了一大圈,蔫头搭脑的靠在罐壁上,看上去没几分生气。英武公子对温润公子一使眼色,意思这就是那只得胜的蟋蟀。温润公子一看,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英武公子微笑侧脸对温润公子低声道,“越是其貌不扬的虫儿,越有其独到的法门,那赵公子的金翅将军能输给这小黑,已经是他天大的造化!”
话音虽轻,仍然引得紫衣公子回过头来,恰恰迎上了英武公子的眼眸!
英武公子惊讶的发现这位紫衣公子面如凝脂,眉如远山,一双大眼睛晶亮闪烁,是个机敏的人物,只是唇上两撇八字胡有些破坏了面容的清秀,生出几分顽皮。
这时,紫衣公子对他灿烂一笑,英武公子顿时感觉眼前似乎绽开了一朵艳丽的向阳花,所有阳光的灼丽都在这一笑中绽放,不由的心中一动!而他身边的温润公子竟然有些看呆了!
英武公子悄悄的用手肘捅一下五弟,温润公子的脸顿时浮起些红晕。看温润公子呆呆的样子,紫衣公子顽皮的挤挤眼,对英武公子颌首,英武公子微笑回应,紫衣公子回过头去,将自己的蟋蟀盒子盖上了盖!
锦衣公子几人均是面色阴沉,目光阴狠。这时只听那锦衣公子道,“胡公子,你将我等的金翅将军、铁头元帅害得非死即伤,休想就此罢了!”他身边的几个男子也应声附合,几个人大有将胡公子置之死地的恨意!
“呵呵呵!”只听几声清脆的笑声,坐于锦衣公子对面的紫衣胡公子说道,“赵公子,李公子几位,是你们强迫在下你们相斗,一局定输赢,我若赢了此局,这些银子都归我!如今输不起,可就失了你府尹公子的身份了!”
英武公子与温润公子一对视,原来是官家公子输了比赛想赖账!
围观的百姓都退至桌后几步开外,对锦衣公子一众人,敢怒不敢言!
那府尹家的赵公子想来是惯于欺压百姓的,见胡公子不过是一袭布衣,料他也没有什么来头,此时又是在人前,更加的张狂!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要识相,乖乖的把银子退出来,把你的虫儿奉上,小爷今天就当没有这回事儿,你就此滚蛋!如若不然……”赵公子冷哼两声,“哼哼,爷让你竖着出门,横着回去!”
英武公子皱眉暗想,“如此张狂而不顾及官府名声,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可见这官场之中有多少不法之徒?”
却听那胡公子笑道,“呵呵,赵公子这是在吓唬在下啊,在下真的很怕!”他拍着胸口作胆怯状,不过眉目清冷,哪有害怕的意思?围观的群众顿时低笑!那赵公子的脸上更加黑沉!
“笑什么笑?想给他陪葬吗?”赵公子一拍桌子怒吼道。大家顿时不敢再发声!
“谁给谁陪葬还不一定呢!”突然从人们头上传来悠然的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在一侧的房檐上坐着个二十三四岁的白衣男子,轻蔑的下望。
赵公子一指那白衣男子,“你刚才说什么?”
那白衣男子轻蔑一笑,“看来你耳朵不太好,要近一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