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幽郡堰城,全城戒严,修鱼寿已明三分,当下调头直奔曜城。
昼夜急行到了曜城,修鱼寿几乎要从马背上滑下来,见城门紧闭便扬声叫门。
赵广鸣见是修鱼寿,当下大惊,急冲下楼命人打开城门。城门一开,赵广鸣还未站稳便见修鱼寿一阵风似得从面前擦身而过,险些把他带倒。连冲几道城门,一直行至雁都盛王府邸,修鱼寿才滑下马背,几乎是爬着来到门前道,“承王修鱼寿......要事......求见盛王......”
“承王?”
“承王回来了?”
看着修鱼寿疲累不堪的样子,若不是身上一行将军盔甲,他们还真不敢认。几个守门侍卫面面相觑,忙回府通报。
不一会儿就见夏侯晟匆匆迎来,一见修鱼寿当下对手下喝道,“还不快扶起来!”
几个人围上去,修鱼寿抬手挥开要扶他起身的人,自个儿扶着马,从地上爬起来,几个踉跄稳住身子,喘息道,“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么?”
夏侯晟脸sè一凝,“你先进来歇会儿,成不?”
修鱼寿摇头道,“你不说清楚,修鱼寿此生不进盛王府。”
“修鱼寿!”夏侯晟怒道,“你就犟吧,你犟能救铁骑营,能救豫王?嘉嘉不夺位,铁骑营就没了!你修鱼寿就算活着回来,也是个死罪!更别提你当初舍命要保的豫王!”
修鱼寿冷笑道,“那我倒是该谢谢遵王,感谢老天保佑,遵王篡位成功?”
“豫王降了!”
修鱼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黑云遮目。
“修鱼寿!”
“承王殿下!”
几声急唤,渐渐从耳际消失,他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醒转过来,修鱼寿一言不发,只听夏侯晟闷道,“你偷袭西贡皇宫后,敌军便退守鳏城,拒不迎战。鳏城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后来得知你身陷沙牢,都以为你已阵亡,豫王便偷偷写了降书,亲率当地守军开城降敌。铁骑营全部被赶了出来,要不是夏侯酌拦着,当时就会发生兵变。结果,迎王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铁骑营身上,罢免夏侯酌,废黜铁骑营。你们从西贡撤回绕道探幽郡的铁骑,一进堰城就被昌王奉旨扣押,铁骑营众怒难平。他们准备兵变的那天晚上,我去见了昌王夏侯崛。夏侯崛起初不信,连夜亲审铁骑营,一审之下眼泪纵横,两个月的亡命归途难以想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再晚去一步,在堰城的铁骑营官兵便会造反。”
修鱼寿无言以对,他心里明白,夏侯晟不会对他说谎。
见修鱼寿闭目不言,夏侯晟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你得明白,嘉嘉如果只为夏侯,早在奉王传位时就能要了这个位。迎王无道,赏罚不均,姑息养jiān,嘉嘉一忍再忍。篡位的机会不是没有,迎王命我内收,放弃九觞,就差点上演兵谏,是我拦下了。嘉嘉怕出事,连夜赶回天尧跪求一宿,换来迎王的二十大板。后来跑到我这儿哭了一天,那个时候她就想逼迎王退位了,又怕夏侯家内乱,终于还是忍了。这次兵变不是我跟她能压得了的,上到禁卫军,下到豫王治下的几十万百姓。九觞城兵变,充其量都是地方军,当地也都是过往商人,没有常驻人口。铁骑营兵变,老百姓支持,禁卫军参与,全是皇上身边的jīng锐部队。我又没有兵权,现在连夏侯酌都反了,怎么拦?”
“遵王是怎么上位的?”
“夏侯酌兵变前,嘉嘉找了他,希望能避免内乱,兵不血刃。”
“所以兵变前,遵王就已即位?”
“我知道,闲水工事你一直耿耿于怀,但是给她逮到,比给迎王逮到要好。”
“为什么?”修鱼寿终于睁了眼,问道。
“因为真正想要迎王退位的不是嘉嘉,是璟瓯潭。”
“豫王?”修鱼寿大惊。
“因为豫王知道,王位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迎王受这个苦。迎王登基后,xìng情大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箐箐。豫王看在心里,可他没有其他办法,箐箐是奉王钦点,骑虎难下。为了维护自己亲哥哥,箐箐会替豫王抹掉一切罪责,包括知道闲水工事内情的你。”
“豫王并非昏庸,他是存心的。”
“若真昏庸无能,奉王当初也不会钦点箐箐,让豫王辅政。奉王时代的豫王,堪称贤王,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只有一点,他过于宠溺自己的妹妹,这也是奉王当初没有选择他的原因。可惜奉王不知道,迎王有多依赖璟瓯潭,几乎到了一种非他不可的地步,纵使他表现得再昏庸,也要为他开脱留在身边。”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我若不管闲水工事,豫王会不会真不管不顾,遵王是不是会弃之不理?”
“会,嘉嘉不能干涉他王内政,迎王也从不信任夏侯家的人。豫王要想理,早在你用兵前就理了,他也没想到你会逆旨不遵。”
“感情我这是吃力不讨好,”修鱼寿苦笑道,“里外不是人了。”
“也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