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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2)

春美婆婆听人说简永天的的儿子上了电影后,来到简素凤家,深情地说起了简素凤的爷爷简向宜跟随简载文搞湘南暴动的真实情况。春美婆婆说:“那时候,我们简家总共才四百来人,可参加暴动的就有一百多人。他们不光参加了宜章的暴动,还参加了临近地区的暴动。后来失败了,很多人回来了,可你爷爷却没回。你爷爷的哥哥以为你爷爷死了,整天痛心疾首地哭,为你爷爷烧纸钱。你大爷爷常年有痨病,身体一直不好,他和你爷爷感情很深。后来村子里有人告诉他你爷爷没死,你大爷爷听了好高兴啊!1934年11月,红军经过鹧鸪坪,你大爷爷守在路旁一刻也不肯走开,睁着眼睛守了三天三夜,想见着你爷爷一面,以证实你爷爷没死。可他从队伍头看到队伍尾,也没有看到你爷爷,红军过完以后,你大爷爷跪地大哭起来,哭得可凄惨了,红军和当地老百姓听了他的哭声,也无不泪流满面。原来你爷爷走在队伍前,早就在你大爷爷来时走过去了,跟着上了井冈山了。”

简素凤也为爷爷们的战争生离死别而潸然泪下。她问:“我大爷爷是谁呢?他的儿子孙子们又是谁呢?”

春美婆婆说:“你大爷爷三十多岁就死了,又没娶老婆,哪有后代?你们就是他的后代。你爷爷家可可怜了,他们兄弟俩一个四岁,一个七岁就成了孤儿,是讨饭讨大的。你大爷爷总是把讨来的饭菜让给你爷爷吃,所以才得了痨病啊!”

这样的故事简素凤早在父辈们嘴里听说过了,可今天听婆婆说起,她还是为爷爷们的兄弟手足情感动了。简素凤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跟弟弟妹妹们争东抢西,没一点做老大的样子,脸一下子红了。

春美婆婆说:“我们都是搭帮毛主席,搭帮共产党,才有了今天的好生活。”

简素凤纳闷地问:“婆婆,你家不是地主吗?共产党把你家的土地全都没收了,你怎么还感激他们呢?”

春美婆婆说:“我感激,怎能不感激呢?是共产党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啊!今天我没儿子,国家却拿钱来为我养老。国家让人人都有了田地,能让个个都有田地种,有事做,有饭吃。要在旧社会,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呀?”

简素凤很想知道古时候的生活方式,便问春美婆婆。

春美婆婆说:“那时候的山岭是属于村子的,可田地和山岭上的树木,是可以象商品一样转卖的。我家虽然评到是地主,可还不是要靠自己卖苦力才有吃?那时候的地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省吃俭用才买来的田地?而且我家心又善,穷苦人家来借粮食,我家从来不收利,可有黑心的人,借我家的粮食,连还都不还我家。后来革命战争后我家的财产,更是被别人想怎么占就怎么占,那些祖传下来的房屋,也被全部没收了,可我们哪敢说不呀?在哪个朝代,都是老实人吃亏啊。”

简素凤看春美婆婆难过,就说:“婆婆,别难过了,现在的社会好了,老实人不吃亏了。”

春美婆婆苦笑着说:“但愿如此吧。”

陈永兰说:“哎,想起小时候斗地主就恐怖。小时候,我和村子里几个女孩子一起在山上砍柴,看见几个背着伞的陌生人往我们村的山上躲藏,没多久村子里的民兵就背着武器来问我们看到有陌生人没有,我们也不知什么事,就说看到了。忽然就听到我母亲惊惶失措地走来找我们,叫我们快回家。她说地主来报复,来杀人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吓得我们连柴都没要就逃回家了,回家后也连气都不敢喘,晚上也不敢睡觉。全村人都挤在村里的祠堂里,还安排了站岗。我实在困了,就靠着墙壁角睡着了。到了半夜,我听到有人在喊,大家快做好准备,那些地主报复来了,把贫下中农家的门锁上后,见人就杀,已经杀到元富头了。人人都呼儿唤女,好紧张呀。我呢,也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全身都打颤。”

春美婆婆说:“这全是造谣,那时候不是地主杀人,而是地主被人杀。你们村邻居元富头,活埋了几十个地主和他们的后代呢。连那些还两三岁的小孩子也没放过。我听说,他们村的地主和地主家的后人全埋了,只逃过一个妇女,因为那个妇女是个大肚子。当人家活埋她,泥巴都填到脖子上时,这位妇女叫住埋她的人,说:‘各位叔伯,平日里你们没和我结仇,今天我也没和你们结恨,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留一条活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他可是无辜的呀!’说了这话,活埋的人手软了,她这才逃过了一死。”

简素凤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活埋他们?”

春美说:“为什么?因为阶级斗争。”她沉痛地说:“那个时代,有钱就是罪,越穷越有地位。我家也因为家境可以,没少受气。可比起那些活埋的人来说,我们还是幸运的了。我听说,在这些活埋的人里面,死得最惨的,是有一个也只不过和你一样大小的男孩。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的父亲早在几次运动就自杀了,他和他妈妈相依为命。那一天,他到山上去砍柴,砍了一担柴后,他挑着回到家,刚好在拿着水筒管在咕咚咕咚喝水,那些丧尽天良的人,竟拿着锄头朝他头上砸,一下子就把他敲死了。他倒下后,那身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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