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有规定,像华容这样有正统身份的人,在未迎娶正妃行大礼之前的一月和后一个月是不能有侧妃入门的,但妾嫔是可以的,在天家人眼里妾嫔不过是个丫头、奴才,只不过作用是暖床罢了,入府时不会有婚礼甚至还得从后门入府,可想低位之低。
这个古娉婷可谓是为了能嫁给华容抛弃了一切啊,一个妾也能让她值得挑衅他人,沾沾自喜,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挑拨关系,受尽了手段只为华容看她一样。
要古娉婷的命还有什么必要吗?所有的一切不就是古娉婷的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吗?只不过,戏后的反响是她乐意见到的。
唐锦瑟自嘲的收回手,眸光正视华容,“什么时候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唐锦瑟已然不知道该抱着如何的心境了。若是数月前,她只是觉得事不关己,没准大肆庆祝终于摆脱成功;可几个月后呢,或许是因他一次次的危中相救,或许是因那道不可违抗的圣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受了两人终要成婚的事实。
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对她的大大讽刺,讽刺她的幼稚,讽刺她的摇摆不定,亦讽刺她的自以为是,他是高华尊贵的容王,他是深不可测的华容,她凭什么认为他会与她生活一辈子?
华容眸光深邃,不想就是面对这样的问题,仍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起伏,“昨天。”
昨天?
唐锦瑟突然好想笑,“五爷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份大礼,恭祝五爷抱得美人归啊!”眸光不经意掠过缩在华容身后的古娉婷。
古娉婷仗着自己站在最后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对着唐锦瑟做足了嘲讽的挑衅神情。
哈,说出来都觉得好笑,后天就是她和他的大婚,他却在大婚前三天让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进了府做妾身,她今后又如何相信你华容?
一语道来的事实,让小小的空间内又陷入了另一场的怪异与沉重并存的局面。
都说当一种情绪高涨在极致之时就会出现相反的一面,正如此时的唐锦瑟,从带唐宇之出府后,短短的三个时辰内,一股脑的把错中复杂的情绪通通塞进了她的身体里,就在她无法承受,感觉到自己已经身处在零界点时,顷刻间,她豁然明了。
看开了,想明了,反倒让唐锦瑟在短暂的错乱后,变得出奇的平静。
唐锦瑟将眸光转移到另一侧被她堵死的唐易之,“大哥,你也早就知道了?”
唐易之又怎么不忍心看到唐锦瑟难过,冰冰的脸颊再也无法维持,片刻的迟疑,但还是眉宇紧蹙着点了点头,“小锦,其实有些事情……”
唐锦瑟抬手打断了唐易之的话语,淡淡一笑,“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唐帅和阿宇没事,还没有谁能伤得了我。”她说的话更像是特意对某人说的。
她转身便向外走,连一个余光角都不再施舍向那个女人。
同情?已经没有必要了,好也罢坏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现在可终于让她如愿以偿嫁入容王府,可以站在华容的身边了,那么祈祷自己能站得长久一点吧。
记得古娉婷说过一句话“华容所在乎的不会是你唐锦瑟”,唐锦瑟认为,古娉婷与华容相识十一年,也就这一点没有说错。
只不过……华容所在乎的不会是任何一个女人。
在迈出小庙门槛前,唐锦瑟蓦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三人,声线没有起伏,无法猜透她说话是的心情,“五爷,你是不是要我不计较今天的事?”
“恩。”不像没有任何考虑的干脆,又不似深思熟虑后的沉重,华容的回答无懈可击,把持的度恰到好处。
在旁人看来,一个简单而又残忍的字眼本该是令人厌恶的,可他的声音就是那般好听的令人提不起脾气。
“好,我明白了。”这次唐锦瑟的声音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松了一口气,如同被束缚的风筝终于挣脱了绳子,回归了风的怀抱。
她提步离去,不再回头,只留给身后之人一个越越走远的背影。
清风轻轻吹起唐锦瑟的衣裙,雪纱的裙摆扬起随性的弧度,仿佛云儿的一角,给人一种感觉,她原本就是属于天空,属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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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夜,星罗棋布,弯月妖娆。
房间内,唐锦瑟拉起笑笑的细嫩小手,语重心长道:“孩子,委屈你了——”抿着嘴,似忍着痛。
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笑笑摇了摇头,虽然无法看到面纱下的表情,但是让任何一个旁人来看,也知道他是在微笑的表示无碍。
“小姐,我和笑笑不都是一样要给你陪嫁吗?怎么就见你安慰笑笑,不带这么偏心的。”一旁的芳儿撇了撇小嘴,表示强烈的不满。
唐锦瑟无奈地白了芳儿一眼,心里嘀咕,废话,能一样么?想当初她就一个不留神把一个男人送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就惹出如此之多的事情,现在又因为她,让一个男人陪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