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瑟眼眸赤红,有些吓人,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死死掐在她双手中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怒火侵蚀着她大脑的同时,她却很清楚的明白一点,只要她再稍稍一用力,这个女人就能魂归西天,就可以不再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她怎么可以对阿宇……
对,阿宇、阿宇……阿宇还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她不能冲动,不能!
唐锦瑟低垂着头,埋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须臾,不知是做了怎样的挣扎,当她松开古娉婷的脖子时,她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眼看古娉婷就要咽气,脸色发紫,忽然空气重新进入她的鼻腔,她浑身的力气就仿佛被瞬间抽空,在唐锦瑟松手的那刻,身子倒坐在了石台上。
她用力的呼吸且不停的咳嗽,嘴硬的开口,“咳……郡主怎么、怎么不下手,我、我……可是等着呢,咳咳咳……”捂着脖子,涨红的脸颊带着讽刺的笑容。
接下来却是许久的沉默,城外小庙空空静静,偶尔的风传来挂着门窗吱吱响。
看不清唐锦瑟的表情又听不到她的回答,倒是让古娉婷有些慌了,“高高在上的郡主肯认命了?还是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来面露,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弟弟会如何?”
“呵——”这回轮到唐锦瑟冷笑了,虽然她心中的怒火无法扑灭,但她至少还有一丝理智,至少还知道她应该做的是什么。
她平静无波的目光直视古娉婷的挑衅,“可悲。”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狭长的狐狸眸中有的淡淡的同情。
然而就是这抹同情,让古娉婷的情绪瞬间暴胀了起来,“唐锦瑟你不过就是比我投胎投得好,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嫁给容王爷。”
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心,凌厉的眼神更是包含着对全天下的恨意,“若我与你同样的条件,我有百倍的信心让容王爷倾心于我,可……老天就是对我古娉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你可以一家人其乐融融、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夫君也是最优秀的,而我呢?父母早年去世,沦为宫女,呵呵……说好听点是大宫女,还不就是一个奴才?还有那群恶心的太监……”表情再次扭到到狰狞,相由心生,满腔的恨意让她变得丑陋不堪。
公平?
唐锦瑟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她伸手扶了扶眼睛,这世间又何谈什么公平呢?
不过她却从古娉婷的话中猜到到了一点,古娉婷之前所说的话应该就是为了激怒她,为了看自己不好过,阿宇那里……不管如何,一定要尽快从古娉婷手中将阿宇解决出来。
古娉婷咬着牙恨忘苍穹,“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你知道么?我现在连一个棋子的资格都没了,我被像丢垃圾一样被丢的远远的……一颗棋子我都不配当了,哈哈!”说着话时,不知她抱着怎样的心态,自嘲?自悲?还是自怜?
突地,她向唐锦瑟狠狠瞪去,“嫁给容王是我唯一的寄托、全部的希望,可你……就是你!为什么连这点幸福的曙光都要剥夺!?”
半张石像的脸静静躺在古娉婷身后,残破的容颜带着仿佛地狱恶鬼对人间的不舍的狞笑。
这里怪异的气氛令人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唐锦瑟眼眉一横,冷声道:“古娉婷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只要你不伤害阿宇。”看样子皇后已经放弃了古娉婷这可棋子,好不然她还安安稳稳地呆在皇宫,又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发疯?
“好啊。”古娉婷切齿道,“只要你不嫁给容王,让我入府后,我就换你一个毫发无损的弟弟,如何?”
闻言,唐锦瑟心底微微一颤,她攥了攥手心,幸好、幸好……阿宇是真的没事。
“古娉婷,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嫁不嫁入容王府,你觉得是我能说了算的?若我可以做主,就不会搀和什么皇家的事实纷纷!”
“只要你真的想,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古娉婷说话时暗讽的味道很浓,“唐锦瑟,你和容王的什么指腹为婚的婚约,别人信我可不相。我七岁入宫与容王初始,如今已有十一年,呵呵……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容王在乎的根本就不会是你,别再那自作多情。了解容王这个人的是我,了解他这颗心的也是我,站在他身边最合适的女人也只能是我。”
“不信?那就是拭目以待好了。”古娉婷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阴谋的色泽。
唐锦瑟眼眸微眯,她突然发现今天的古娉婷很是奇怪,若想要她的命直接威胁她就好,可费了半天的大劲却什么都没做。
她微微蹙眉,暗暗思忖,而且今天古娉婷说的话都很失水准,根本就不像是从皇宫中磨练出的人能说出来的,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或许是她多想了?因为古娉婷真的太在乎华容了,所以智商衰减?
可现在有她更担心的事情,其他都可暂时抛之不管,“告诉我阿宇究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