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宁秋却抛出了个更加棘手的问题:“今天请允许宁秋说一点题外话,既然小叔随大伯母您们生活,俗话说的好,长兄为父,现在小叔也已经满十八岁,没过几年,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请问您到时准备给小叔盖新房,为他拿聘礼么?”
大伯母没想到宁秋会这么问,有些愣住了。她当然是不可能给宁怀广拿聘礼该房子的,她的钱还要留着给宁绣当嫁妆,给自己的小孙子买新衣呢。
但是宁秋逼的太紧,她也不能不回答,便想着靠说谎将这宁秋蒙骗过去,于是抿嘴一笑:“瞧秋妹儿这话说的,既然小叔是我们家的人了,我这当嫂子的,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他。”
“也就是说,”宁秋必须把话说死了,以防她再次打马虎眼:“大伯母,您会给小叔拿聘礼娶媳妇,盖新房喽?”
大伯母这会儿才觉得宁秋有些难缠,但是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得把戏坐全:“那是自然。”
“若是您食言了呢?”宁秋还在问着。
大伯母刚想发毒誓,但是却被宁秋给打断了:“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什么用处,咱们就以这个大房子为凭证,若是您食言了,可愿意把这房子给小叔?”
宁秋之所以没把地也一同带上,作为契约中的内容,是因为大伯母把地看得太重,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自己。
大伯母现在有些叫苦不迭,她是什么时候被宁秋这丫头拐进去的啊。答应吧,以后反悔起来肯定要费些功夫,不答应吧,这地也别想再分了。
于是她只得点头:“好,我答应你!”
宁秋这回将头转向了小叔:“劳烦小叔去取笔墨和纸张过来。”
宁怀广见宁秋眼中有坚持,便也没多问,起身去取来了纸笔。
一桌子的人都看着宁秋,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宁秋则是把笔墨推给了小叔,对他很是恭敬的说着:“还请小叔简拟一份契约,把大伯母刚刚答应你的事情都如实记下来,等签字画押之后,咱们去找镇长公正一下,这样才算是对所有人都公平。”
宁怀广有着鸿鹄之志,本就无意早娶亲,更加希望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觅得良人,而不是靠着家里的帮扶,便想要拒绝,但是还未等他开口,却被宁秋一个暗示性的眼神给封住了口。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宁秋的眼神,还可以如此凌厉,让人难以违抗。想着她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理由,宁怀广只得挥笔写下了刚刚大伯母和宁秋谈话的内容。
都说字如其人,小叔的字横平竖直,菱角分明,很是方正。想必这样的小叔,也该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吧。
带到小叔拟好契约,宁秋满意的笑了笑,将一旁放着的印泥又递给了大伯母,她记得这大伯母是不识字的,那便只画押好了。
大伯母还在疑惑:“秋妹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担心我食言不成?”宁秋在心里默默说着,我可不就是担心你食言。但是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这自然不是。宁秋是觉得,大伯母说一不二,又对小辈如此的疼爱,着实另宁秋敬佩,但是您想,既然你今日把这话说出了口,若是不留点凭证,难以服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