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老到这种年纪还这么不要脸的。”
眼见无双落了下风,大宝嘲讽的冷笑道,“朝王,你今年贵庚啊?你都已经是我娘的娘的爹了,到这个年纪,被自己的儿子反,还一心想着要一统天下,你拼了命杀了全部自己的骨血换来的江山,你准备给谁坐啊?”
“休要对朝王无礼。”青鸾扫了一眼大宝,这个孩子除了嘴很刻薄之外,还真是什么也不怕。
“朝王,今后你百年归老,到了阴曹地府,家里的人都凑成了两桌打马吊的,你就在旁边端茶递水,这都是轮回报应。天下是应该要统一,但绝对不是靠你这样耍心机手段,要的,是凭真本事。”大宝越说越高兴。
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歌声,声音悠扬而婉转,带着一种幸福的甜美,大宝转头,见是心儿正站在院中梨花树下,轻盈的跳着舞,大宝摸了摸头,“心儿姐姐,你又犯病了么?”
他们现在可是人家菜板上的肉呢,心儿莫不是急得跳舞了?
突然,大宝眼睛一亮,只见心儿转动着她的白裙,梨花瓣纷纷如雨般轻轻的飘下,她粉嫩的双唇轻轻的启动,哼出那首这里每个人都很熟悉的那首曲子,虽然没词,可是旋律优美。
朝王伸手将无双挥开,无双及时收回掌力,退到大宝身边。朝王走到门口,静静的看着心儿,他的唇越抿越紧,眼睛里的杀气却已经越来越少,仿佛看到三十年前,梨花树下那个最喜欢把掉落的梨花瓣拾起,做成头饰戴在头上的女孩,她披散着长发,跳着她自己独创的梨花泪之舞。
她总是喜欢看着他对自己说,“父皇,梨花瓣是梨树哭的时候落下的眼泪,每一瓣都很珍贵。”那时候她才只有不到十岁,和这个女娃差不多的年纪。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要替天朝的继承人传宗接代,可是,一旦她嫁给别的男人,就注定了天朝也将易主。他便也对她渐渐的心生疏远,她远远的看着他,哭着说道,“父皇,儿臣现在才知道,原来梨花根本就不会哭,因为它哭的时候不会心痛,可是儿臣会。”
那年,她刚刚十五岁。
她从来没有抗拒过命运,直到她母后过世当日,他正在与新进宫的妃嫔洞房,她的母后去得很突然,似乎是之前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征兆。她哭着跑去找他,一路上不知道摔过多少次,她什么也不知道,心里空空洞洞,她只想马上见到父皇,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
最后,她终于见到他,他却因为好事被她打断而高声怒斥,在他大喜之日,却流泪如此晦气。却没有注意到她散乱的头发,红肿的双眼,还有她跑掉了一只鞋的脚,她静静的看着他,是用那种陌生的眼神,最后,她擦干眼泪,朝着他一福身,“父皇请恕罪,儿臣前来只不过是想通知父皇你一声,母后去了,她去得很安祥。”
自那日起,他与她,便真的像极了两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