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栩尚回到自己卧室时,墙壁只留了一盏淡黄的壁灯。
整个卧室都被蒙上一层淡淡的暖暧色调,窗外月华泻进,棉被随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呼吸的起伏,缓慢而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睡容很恬淡,周围很安静,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阒黑的眸底荡起冷凝,灌满风霜的身体大步跨到床沿边,被子一番,将床|上的女人拽起,本睡着的舒心头皮先是一阵发麻,她来不及惊呼,身周是冷气夹杂龙涎香沁入她鼻尖,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微微昂头,尽量让被揪着的发没嘞得头皮发麻。
“伊先生……”她艰难的喊了一声,清淡的美眸对上男人,迷蒙染上水汽的碧波荡漾。
薄冷的唇勾起如撒旦的微笑,他鹰眸微眯的俯身在她耳畔吐出能让空气都冻结的寒音。
“舒心,你真有让伊生气的本事!”那寒凉夹杂怒火的气息喷在颈项,钻过耳孔,让舒心头皮发麻而手脚冰冷,她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
这男人的性情,还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
“伊先生,舒心笨,不懂伊先生说的话什么意思。”她敛下睫眉,尽可能压低嗓子轻柔的问。
长指勾起舒心下巴,让她昂头对他,“你说,奶|奶留伊,是为了什么?”
伊栩尚阒黑的鹰眸夹杂深沉传进舒心瞳孔,她细长精致的眉微微颦起,这是,只要不是弱智都能猜到!怎么还来问她?
“舒心猜,是谈论伊先生和宫小姐的婚事。”她平静的答。
男人缓缓欺身,那股强劲霸道的气压越发逼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强硬冷漠气息而逐渐冰冻,心有些隐隐不安,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起。
“知道伊要娶妻,你还能睡得如此安稳?”这话不若刚刚的气势逼人,伊栩尚问得很淡漠,鹰眸却一动不动的凝着她,那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舒心睫眉微蹙,他要娶妻,与她何干?
到了一定年纪,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事!
就像到了晚上作息时间时,她睡得安稳,也是很正常的事!
怎么两件同样正常的事摆在一起,在伊栩尚口中变得那么不正常?
男人钳着她头发的手在缓缓放松,舒心微叹一下,用手将头发从他手中拨下,柔顺的发丝在他粗粝的掌中一泻而下,滑过的温柔细腻是让人留恋的触感。
“伊先生,在奶|奶房间你也听到了。宫小姐这样的女子,是值得娶的。”她安静的答。
残冷笑意晕在伊栩尚唇瓣,粗粝的指在她清涟的眉眼处滑过,浓密微翘的睫眉拂过指腹,鹰眸是嗜血的微笑,“那你告诉伊,她是哪样的女子?”
醇厚如同老酒的嗓音,带着同样像是冷藏几年的语气,那是深不见底的阴寒冰冷。
伊栩尚的话问得很奇怪,舒心心底惴惴不安,在老夫人卧室发生的事,在场的人对于伊天霍和崔琼他们的话都听得很清楚,怎么他这个当事人反而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