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港小山村的生活很美好,可是,一切说变就变,有时候命运这东西,并不是我们能够掌握和控制的。命运其实就是一条鳄鱼,你以为你驯服了它,伸个头进去它嘴里它都不咬你,可是在某一天,毫无预兆的,它可能就会将你吞下肚子里去,因为鳄鱼是冷血动物,它不会记住你的感情。命运也是个冷血动物。
记得那是初春时节,我在高港村休养生息已有三个月之久,在赵子华的帮助下,我不但恢复了身体,还练得一手好枪法,武术也练得不错,我确信如果陈虎还活着,现在的我应该可以接上他好几招。
一个晚上,春寒料峭,树枝上吐出的新芽被寒霜冻着了。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屋外有稀疏的鸡叫声和狗吠声。夜很静。月光很净。
不知为何,这一晚我失眠了,心里感到很压抑郁闷,像是有块石头阻塞在了胸口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总觉得不安,感觉就快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这感觉毫无缘由,我也只能把它当做是我白天练枪劳累过度的原因了。
夜还是很静,我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屋外的蛐蛐聒噪,我的心很烦躁。
突然,我的窗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闪过的速度极快,我甚至怀疑那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可是,没过多久,又是一个影子闪过,快如闪电。这下子我的心开始慌了。外面的是什么人呢?我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赵子华和张妈。
我在想,会不会是长发男子呢?赵子华曾经说过,那长发男子好像叫秦枫,可是,那身影,不太像他呀?难道是我想多了?没准只是个小偷,在乡下这种地方,小偷出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地猜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翻身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面色入土,眼睛狰狞,眼袋下方各有一条一指宽的黑线往下颚延伸,像是黑色的眼泪流过的痕迹,除此之外,那脸上的嘴巴还是张开的,两只獠牙露了出来,像是邪恶的魔鬼。
我一见到这样的脸,立即吓了一跳,正准备叫喊,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那人捂住了嘴,最后呜呜了几声。
“别出声,是我!”是赵子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小,很谨慎,但我还是嫩辨认出来。
我再仔细看了看那脸,原来是一个面具,由于夜晚太黑,所以我才误以为那是真的脸。
“子华大哥,怎么会是你?你这是干什么?”我由恐惧转到了惊奇。
“有人来了,来者不善呀,你带上这面具,跟我走。”说着,他拿出一个和他脸上带的一样的面具,“这样他们在一时之间就无法分辨是哪个是你了。”
“张妈呢?”我戴上了面具,起身穿好了鞋。
“你不用担心,她已经在厨房门里等我们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和她汇合。”
见赵子华紧张的样子,我知道形式不容乐观,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跟在他后面匍匐着走向厨房。可在出大厅的时候,我们竟见到有一个黑衣人守着杂物房的门口,幸好他刚好背对着我们,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现在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赵子华示意我停下,我蹲了下来,屏住呼吸。赵子华悄悄走到那黑衣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伸手,向右一拧,那黑衣人的脖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折断声,黑衣人便不吭一声地倒下了。然后赵子华迅速地将那黑衣人的尸体办到沙发底下,塞了进去,再示意我跟上去。
出了大厅,我们沿着墙角走,可到门口的时候,刚好与一个黑衣人打了照面。那黑衣人被我们那狰狞的面具下了一跳,向后踉跄了一步,正准备叫喊,却被赵子华一手捂了上去。那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挣扎着想拔出腰间的枪,却被赵子华一个膝盖狠狠地定了一下他的腰,那人被捂着的嘴呜了一声,还在挣扎。这时赵子华拔出刀子,猛地一刺,刀子立即从那人的脖子刺了过去。这一招可真够快准狠,一下子那人便停止了挣扎。我看见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赵子华这样轻易地取了两条人命,真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曾经说他是国际警察,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国际警察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去杀死一个人的。
我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往日他在我心里的美好印象一下子折扣了不少。
这么多天来他对我这么好,如果没有目的的话,那恐怕说不过去。
我还在沉思着,赵子华这时已经隐藏好了那黑衣人的尸体,然后他又示意我跟上他。
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走到了厨房门口,可这厨房门口也有一个黑衣人守着,而且我们离他还很远,如果一冲过去,肯定就会暴露自己。赵子华示意我停下来,他在墙脚上蹲了下来,然后敲了一下墙面。这一声响立即惊动了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个黑衣人,他向我们这边看来,慢慢地向我们走来。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厨房的门却轻轻地开了,张妈从那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枪。那黑衣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这边根本就不知道他身后的门开了,更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