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公交车站正好九点半,在最后一班车开的前一秒上了车。
互相看着对方轻微喘息的模样,两人都笑了起来。
陆许向四周看了看,车上的人不算自己两人还有三位,也都是年轻男女,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同行。
翟晨在前,陆许在后,两人轻声交谈。
“陆许,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啊。”
“没什么病,听医生说,好像是营养不良吧。”
“哦,那你可得对自己好点,你这肯定是为了省钱天天吃泡面吃出来的。”
“没有,我是……”
在翟晨目不转睛的直视下,陆许刚到嘴边的遮掩话又咽了回去。看到陆许这么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翟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对了,怎么你请假半个月连手机都不开呢,每次打电话都是关机。”翟晨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地说。
听见这话,陆许的心头升起了一丝喜悦,可在暗喜的同时也有点奇怪。
“不能啊,我的手机一直开机来着,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啊。”
“怎么不能,我给你打就一直没打通过。”
诧异中的两人现场试验了一番,电话很快就通了,这下子打消了记错号码的可能。难道翟晨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打过电话?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陆许狠狠摁死,自己怎么能怀疑翟晨呢,她绝对不会这么做。那么,说陆许请假时电话一直打不通,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仔细思索着,陆许右边的眉梢忽然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确想起一个问题来,在自己休病假的半个月里,似乎还真就没有人给自己打过电话。每次,都是陆许主动打出去,除此外,他的电话还真没有响过。
一种古怪的感觉开始在陆许心头升起,看了看手中的电话,忽然他的手指微微抖了起来。这抖动从陆许的指尖渐渐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这一切,翟晨都没有看到。她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食指点着自己嘴唇,口中嘀嘀咕咕地说着。
“真奇怪,难道说你之前一直没有信号?还是说手机坏了?要不然就是…………”
后面的话,陆许根本没有听见,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扬起头,看向了驾驶员的方向。
从陆许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背影,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一个背影却让陆许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这次,连翟晨都发现了陆许的不对劲。
“陆许,陆许,你怎么了?”
翟晨的声音有些焦急,还有些慌乱,她的手乱舞着,似乎想要抓住某些东西,让她能摆脱面前的困境。周围的人都目露诧异地望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向车后窜了两个座位,似乎怕担上一些责任。
对于周遭的一切,陆许都不知情,他的两只眼睛就仿佛被牢牢钉在了司机身上。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对方的脸——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陆许却真实的有这种感觉。
对方带着黑色的面罩——陆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幸亏对方带着面罩的放心感觉——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瞳孔,那瞳孔的颜色漆黑,若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或许全身都会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这位面带口罩的司机,忽然露出了笑容,一种见到老朋友的笑容。陆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到的,明明隔着厚厚的黑色口罩,但他还是能确定对方笑了。对方的嘴轻轻变着,没有声,可陆许却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你回来了,哈哈。你又回来了,哈哈哈。你还是回来了,哈哈哈哈。”
陆许全身汗毛竖起,身体仿佛突然得了疟疾般抖动。他眼中对方的身体忽然变大、变长,不断扭曲,形成了一个巨大、狰狞的黑影。黑暗从他的双眼汹涌而出,笼罩了所有的一切。
陆许眼前一片漆黑。
似乎过了一瞬,又仿佛是一年,黑暗终于开始消退,陆许的眼前又出现了光明。
可是,随着他看到的画面,他疯狂的叫喊。他的双眼因激动充血变得一片通红,他的嘴角因用力张开而撕裂,可这些都不能阻止陆许来表达他的恐惧。
车外一片漆黑,车内灯光明亮。那位司机此时站在翟晨的身后,两只手按在翟晨的肩膀上,而翟晨双眼无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或者用呆滞来形容更加贴切,她就是那么呆呆的站着,没有丝毫生气。
这不是让陆许惊恐的原因,他惊叫的原因是因为司机的脸。之前戴在他脸上的黑色口罩掉在脚边,他的嘴十分大,嘴角直接贴在了耳根。又尖又小的獠牙覆盖了整个口腔,闪烁的寒芒甚至超过了车内的灯光。
陆许瘫软在地,像条死狗一样向后爬着,只是他的手脚都似乎成了烂泥,没有一点力气。后退中,他的视线扫到了之前的三位乘客。
他们死了,在他们的脸上是骇人的惊恐,在他们的喉咙上有着细密的伤口,似乎是某种又尖又小的锯子拉开的伤口。
司机笑着,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起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