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很无奈了,现在被抓住了小辫子,想要脱身可就难了。从理论上来说,墨家的确是背信协议的责任,但如果承认的话,后果太严重,他鲁仲连背不起,整个墨家都会成为被声讨的对象。这年头郁郁不得志的人太多,想要踩在墨家头上出名的人绝对不会少。
现在嬴荡的身影在鲁仲连的眼中,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这件事一定要圆满的解决,否则墨家的名声就毁了。想我堂堂鲁仲连,天下名士,纵然不能将墨家发扬光大,却也绝对不能给墨家抹黑。只是想不到自己今天栽在了这里,只怪天道不公,人力难以挽回。
想明白了这些,鲁仲连又感觉坦然了,自己活了几十年,虽然没有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却也纵横捭阖,搅动天下风云变幻,也算是风光一生了。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追求的大道,依然是遥遥无期。
“哈!哈!哈!......”鲁仲连突然变得疯狂的大笑,“秦王,好手段,天下皆在你的掌握之中,深谋远虑,人所难及。想不到五年前你就布好了棋局,等着我们来入套。可笑的是,我们就这么傻傻的中了你的奸计。你不是说我毁诺吗,不错,我鲁仲连是毁诺了,既然秦王要一个交代,那好,我鲁仲连就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我就以死谢罪,只盼秦王待我死后,不要再追究墨家的责任。”
鲁仲连也干脆,说完就拔剑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一声银铃清脆惊呼立刻打断了他,“鲁先生,不要啊!”
“啪啪”几声轻响,小越女飞踏而来。她没料到这个动作立刻就引起来秦军的骚动。
“有刺客!保护大王!”禁卫军士兵迅速果断的将小越女围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嬴荡早都知道劫持楚王的队伍里有她的存在了,因为这一切本身都是他设下的局,局中不仅套住了一国之王,而且还套住了整个墨家。
入了局还想要全身而退,那可就不容易了。其实嬴荡最担心的还是小越女会出事,尽管每次她都站在了他的敌对一方,可惜就是忘不了初见时那惊鸿的一瞥。
人心啊,真的难以捉摸,小越女要说长得倾国倾城,那到不见得,但她那种远离清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秀丽却是令嬴荡难以忘怀。
嬴荡摆了摆手,“放她过来吧。”
不料小越女却是没有领嬴荡的情,三两步冲过来就训斥道,“是不是你逼鲁先生自杀的?鲁先生是好人,你连他也不放过。”
嬴荡瘪了瘪嘴,“难道你们墨家的人说话都是这么不靠谱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寡人逼迫他了,他没事儿喜欢抹脖子玩,与寡人何干?”
小越女也是理屈,不过犹自嘟哝着嘴,“不是你还能有谁?好好的,鲁先生为什么要自杀?”
嬴荡无辜的拍拍手,“寡人如何知道,或许是鲁先生深感最近以来,在秦国作孽太多,害怕死后入阿鼻地狱,因此以死谢罪吧?”
小越女自知斗嘴不是嬴荡的对手,犹自嘟哝着俏嘴在那里生气,。
鲁仲连听了嬴荡的话就不干了,“秦王,你说的什么胡话?在下敬重与你是个英雄,你却是屡屡羞辱于我。我鲁仲连光明磊落一生,何曾作过孽?”
嬴荡呵呵一笑,“你敬不敬重寡人,寡人不知道,寡人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敬重,但你和你的墨家却是屡屡给寡人找麻烦,寡人早将你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至于你有没有作孽,你一路行来,杀得秦人不少吧,这难道不是你作的孽?还有,你别跟寡人提什么‘光明磊落’,你和你们墨家昔日所谓的‘光明磊落’都已经刻在咸阳城招贤阁的石碑上了。”
鲁仲连彻底的愤怒了,现在完全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秦王,杀人不过头顶地,我鲁仲连都以死谢罪了,难道你都还不能放过墨家?”
嬴荡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鲁仲连啊,鲁仲连,亏你还是行走天下数十年的名士。敌我之间何曾有过半点妥协,既然做了寡人的敌人,做了秦国的敌人,要么自己去死,要么寡人令他生不如死。你们墨家屡屡与我大秦作对,寡人想要铲除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既然做局将你们套了进来,哪会那么容易让你们脱身。可笑你还要自杀赎罪,你认为寡人会答应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鲁仲连冷冷一哼,“秦王恐怕也太乐观了,我墨家上万子弟,如今在秦国的墨者也不过几百人,想要铲除我们墨家,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是吗?那咱们拭目以待。”
嬴荡说完就转头看着楚王,“楚王啊,这段时间来,在秦国过得好不好?寡人对你如何?”
“呃。”楚王哭散这一张脸,“好,不过寡人还是想回楚国。”
嬴荡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恋家之情,情有可原嘛,这个寡人能够理解。只不过既然来会盟,盟约不定,寡人怎么能就这样放你走呢。”
“秦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寡人都答应。”
“慢来,慢来。楚王现在受了伤,是不是先修养几天,咱们再来商讨